聶春蟬懷胎九月,便愈發的辛苦了。雖有駱嘉的精心照顧,可依舊改變不了春蟬身上種種的不適,更糟糕的是,春蟬忽然毫無征兆的暈倒了。

駱嘉一邊開著藥方,一邊暗自思忖。除了胎位不正,春蟬的心脈似乎也不大妥當。方才她暈倒便是因為心脈供血不足,引起心悸。心悸之症的藥性過於凶猛,恐對腹中孩兒不利,但若藥性不足,又治不了心悸……

駱嘉以手抵額,這段時間來,沒日沒夜的照顧春蟬,讓駱嘉也感到十分地疲憊,夜裏睡不安寧讓她近日來頭有些隱隱作疼。忽然,一雙溫暖的大手按上她的額角,有力地按揉起來。

耶律明德在耳邊輕聲勸慰,“嘉兒,別太擔心,春蟬是個好人,老天一定會助她渡過難關的,你自己也要當心身體,這個時候你可不能倒下了。”

“嗯!”見駱嘉有些疲憊,耶律明德皺了皺眉頭,忽地一把將她打橫給抱了起來,嚇得駱嘉啊地驚叫了一聲。

“你幹嘛?”

“你太累了,我帶你去休息。”

“那春蟬怎麼辦?”

“春蟬這會睡了,應求會在這照看她的。”

說完,耶律明德不由分說的抱著駱嘉出去了,留下陳俊卿和聶春蟬獨處一室。

來到君山村也有一個多月了,陳俊卿和聶春蟬雖在同一屋簷下,卻彼此避而不見,中間好像隔著一扇看不見的屏障。

本以為春蟬隻是一時之氣,過段時日便會無事。沒想到往日溫婉如斯的春蟬竟有這麼倔強的時候。無奈地陳俊卿隻能在春蟬睡著時,悄悄地來看看她。

沉睡中的春蟬,麵色有些蒼白,唇色也現出暗暗的紫,額角上還殘留著細密的汗珠。

小心地在床沿邊坐下,掏出絲帕輕輕地試去汗珠。感受著春蟬淺淺的鼻息,陳俊卿的心裏好似貓抓一樣。

忽然,睡夢中的聶春蟬動了動,難耐地翻轉起身子來,口中呢喃著說出了個“痛”字。

陳俊卿一聽,知道定是春蟬的腿又抽筋了。雖然不能貼身照顧,但春蟬所有的不適,陳俊卿都一點不拉地從駱嘉的口中知道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陳俊卿趕緊先使勁搓暖手,然後再小心地掀開被子的一角,把手伸了進去。摸到春蟬僵直的小腿後,陳俊卿趕緊按揉起來,按了約有一盞茶的功夫,陳俊卿才感到春蟬僵直的腿鬆弛了下來。

他輕輕地呼了口氣,額頭上冒出細細的汗珠來。小心地替春蟬蓋好被褥,陳俊卿一抬眼,正迎上聶春蟬的目光。

陳俊卿嚇得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春蟬,我、我……駱嘉她累壞了,耶律、耶律帶她去休息,我才留下的。”

象做了壞事被抓的孩子,陳俊卿陳大才子有些結結巴巴。聶春蟬靜靜地看著他,並沒有說話,屋子裏兩人相看無語。

陳俊卿拽了拽拳手,重重唉歎一聲,似下定決心,重新坐了下來,一伸手將躺著的春蟬給抱在懷裏。

“春蟬,別再折磨我了!這輩子,我絕不會再離開你半步。你去哪我就跟到哪,天涯海角,生死不棄!你理我也好,不理也罷,反正你別想丟開我。”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陳俊卿說的無比憂傷,也無比的決絕。

春蟬肚子裏的孩子也好像在附和似的,在春蟬的肚子裏踢騰起來,春蟬啊地叫出了聲。

“怎麼了?哪裏不舒服?”陳俊卿緊張的在春蟬身上摩挲著。

“他踢我。”

“他踢你?”

見陳俊卿愣愣地不明所以,春蟬忽地覺得他的樣子有些可笑。拉起陳俊卿的手,貼在自己的肚子上。

春蟬的肚皮脹鼓鼓的,溫度很高,腹中的胎兒不時地蠕動著,隔著褻衣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