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年到中年的唐琳依舊不改那愛開玩笑愛打趣人的性子,見到貌美如花的美佳,她打心底裏為師侄江禦風感到高興,歡喜之餘自然也不會那麼輕易地放過這對未來的小夫妻。

見美佳已然被豪爽的唐琳打趣得不知該如何是好,駱嘉看著江禦風越來越黑的臉色,終於出手相救了。

“唐姨,你就饒了美佳吧,你再說下去,小師侄的臉色快比那鍋底都黑了!我們還是進去看看春蟬吧。”

唐琳撇了一眼江禦風黑沉的臉色和望著美佳時溫柔的將要滴出水來的眼神,瞥了瞥嘴,臉上帶著滿意的笑抱著應元跟駱嘉一起進去看春蟬去了,美佳羞紅著臉跟在後麵,耶律明德和江禦風自然也跟了進去。

大廳內,便隻剩下駱少卿和陳俊卿二人。陳俊卿見駱少卿端坐椅上,一動也不動,本來就對駱少卿有些發怵的陳俊卿,愈發地感到有些緊張。

駱少卿慢悠悠地喝著茶,雖不言語,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冷厲的氣場卻讓陳俊卿覺得背上汗毛都豎了起來。

在駱少卿和唐琳來之前,陳俊卿便從耶律明德口中了解些這個讓天不怕地不怕的耶律明德最服氣,也最敬畏的未來嶽丈,雖然心中有了準備,但看到本尊時,陳俊卿還是被駱少卿身上的那股子嚴峻的氣勢給震住了。

兩人誰都不說話,屋內的氣氛顯得有些壓抑。駱少卿正尋思著該如何開口將高宗皇帝的密旨告知陳俊卿,陳俊卿卻突然撲通一聲跪倒在他麵前,到是把駱少卿給嚇了一跳。

“俊卿不才,懇請大人允我與春蟬立即成婚!”

“此話怎講?”到底是駱少卿,很快他便將驚訝的情緒收斂起來,沉聲問到。

“當初俊卿蒙聖上不棄,賜予聖旨,允我明媒正娶春蟬為妻,不料命運弄人,竟讓春蟬遭此不幸,種種一切,皆是因我而起。春蟬為我犧牲良多,俊卿唯有用盡餘生來照顧她,以報她一片真心。”

“可是,春蟬如今還昏睡不醒,如何與你拜堂成親?”

“莫說春蟬隻是昏睡不醒,就是她……我陳俊卿也要抱著她的骨灰正式拜堂成親,讓她入我陳氏宗祠!讓她成為我此生唯一的妻房!”

“你應該知道,春蟬她不是一般女子。”

“不論她是貧家女還是枝頭上的鳳凰,在我看你,她隻不過是我陳俊卿的妻,我兒應元的娘。”

駱少卿看著陳俊卿灼灼的目光,絲毫沒有躲避自己,個中真誠,讓駱少卿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是啊,很多年前,他自己,對錦娘不也是這樣,海枯石爛,此誌不渝麼?

臨行前,高宗的密旨言猶在耳,該說出來嗎?駱少卿生平第一次感到難以開口的尷尬。

沉默良久,陳俊卿覺得跪著的腿都有些麻木了,駱少卿終於再一次開口了。

“好,我……答應你!”此話一出,陳俊卿喜出望外,剛要磕頭感謝,被駱少卿給攔住了。

“且慢謝我,我還有話說。”

“大人請講!”

“如今師姐雖然前來相助嘉兒,但不能保證一定能將春蟬喚醒,此乃其一;其二,若春蟬永不醒來,你如何保證此生不再另娶他人?此乃其二;其三,此番前來,聖上曾經口諭於我,要我將春蟬帶回京城,恢複其皇室宗族身份,雖然聖上向前曾經應允你迎娶春蟬,且給過你一份聖旨,但此時非彼時,聖上是否會收回聖意,連我也不知道,你如今這樣貿然迎娶春蟬,可知其中風險?此乃其三。”

“大人請放心,我陳俊卿在此對天發誓,今生今世隻娶春蟬一人,絕不納妾。即便春蟬終生不醒,我也絕不另娶他人,如有違此誓言,有如此指!”說著,陳俊卿忽然從袖中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眼疾手快,一把切掉了左手小指,鮮血頓時如噴泉一般湧了出來。

駱少卿大吃一驚,隻見他身形一閃,陳俊卿隻覺得眼前一花,人便已經到了自己麵前。駱少卿一把抓住他的左手,高高舉起,伸手在他身上幾處穴位處點了幾下,噴湧的鮮血立即慢慢的止住了。

駱少卿又撕下自己衣服下擺,咬在嘴裏,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小瓶金創藥,動作迅速地給陳俊卿上藥包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