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有人”並不是她,因為她從來都不是可以用作威脅的籌碼,隻是他用來報複的工具。
裸露的後背抵在冰冷的門上,調整了一下呼吸,伸手拿起手表帶在左腕,又走進更衣室套上一件垂感甚佳的棉質上衣,和一條咖啡色睡褲,隨即轉身下樓。
去到餐廳,林姐正端著一道菜到餐桌上。
丁佟貝見桌上的幾道菜都與之前不同,便知道林姐定是又重新做了,於是開口道:不用這麼麻煩的。”她確實沒什麼胃口。
“容先生交代的,重新做了些開胃的。”
丁佟貝沒再說話,隻略低了下頭表示知道了,隨即又抬頭看了樓梯方向一眼。
“容先生出去了,說是要一周後才回來。”林姐補到。
“唔。”丁佟貝嘴裏淡淡應一句,收回目光開始吃飯。
一周過後,老張打電話回來,說是容先生今天回來,大約晚飯時分到家。
倒是準時,林姐準備了他常吃的菜,飯菜一上桌他便推門而入。上樓洗澡換衣服,下來時飯菜剛好上齊。
容晉坐在自己位置上,眼皮略沉,看一眼旁邊空蕩的側位,“人呢?”
“丁小姐身體有些不適,晚飯一會兒我給她送上去。”林姐會意,立刻開口。
容晉冷哼一聲,“把她給我叫下來。”說完一臉陰鷙地扔了筷子背靠在椅子上。筷子散落,敲在碗上叮叮
當當,更有一根掉落到大理石地麵,反複彈響,聽得人心慌。
林姐一滯,忙躬了身子應一聲,這就上去叫人。
片刻,丁佟貝麵色蒼白地從樓上下來。
這幾天確實著了涼,這會兒頭疼得厲害。
容晉坐在椅子上望著從樓梯上走下來的兩個人,緩緩張嘴道:“林姐去幫我拿雙筷子。”
林姐跟在丁佟貝身側扶著,走在樓梯一半便聽見容晉有吩咐,手上一頓,隨即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然後衝著樓下的容晉點頭應一聲,快了步子下樓走進廚房。
丁佟貝沒說話,嗓子幹涸得難受,卻隻壓低了聲音輕咳一下。在他麵前,她無法高傲,卻也不想示弱。抿了口唾沫潤色了一下喉嚨,勉力走到餐桌邊坐下。
容晉猛地從椅背上直起身子,眯起眼角趨近她。
丁佟貝被看得心裏驟然一緊,手在桌子下麵用力攥拳,抵在自己腿邊,迫著自己佯裝無謂地回看他。
林姐從廚房拿了筷子回來,見到這樣凝滯陰寒的氣氛呈現,隻得悄無聲息站在一旁,暫時不敢介入。
丁佟貝覺得自己的後背有細密汗珠沁出,容晉的眼底有明顯刻意壓抑隱忍的暴躁和狷戾,這讓她脊背陣陣發涼。
消失一周,一回來就這麼一副鬼樣子?!
“吃飯。”容晉緊盯著丁佟貝看了片刻,隨即嘴裏濁重出音。
林姐聽到,立刻遞上筷子,隨後轉身離開。
丁佟貝端著碗,一口幹米飯在嘴裏來回嚼了幾十下,她確實沒有胃口也沒有心思吃飯。
刨除身體原因,她回來D市已經一個星期了。這一個星期,容晉都沒有在家裏待過,這讓她難得的心緒沒有那麼緊繃。
可偌大的房子,就像一個禁錮的牢籠,每天在裏麵無所事事,不能聯係朋友,也沒有親人在這裏,甚至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而昨天一整天,她從睜開眼睛起就坐在陽台上吹冷風,直至晚上睡覺。
縱然丁佟貝知道這就是她要麵對的生活,可要這樣過一生,她不死也瘋。
“其實我打算……。”丁佟貝醞釀著要怎樣開口,去提一個明知會引爆容晉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