濁然說:“你說什麼我都會聽你的。”
天剛蒙蒙亮,學堂後麵的鍾樓裏又傳出了兩聲清澈的鍾聲,將夏池從睡夢中驚醒,回頭時發現濁然一夜未睡,任由著她在自己的大腿上趴了大半夜。
烏止山上的日出格外好看,不像九重天,這裏的天邊有一抹一抹暖色調的朝霞,將天染成了很美麗的緋紅色。夏池換了個姿勢趴著,身子有些出汗,衣服有些濕潤。
她說:“濁然,我們不回九重天了好不好?那是個冰冷的地方。”比雪姬的白璽宮還要冰冷,雖然她總是在玩雪花,將水變成一塊一塊晶瑩剔透的冰,然後一點點碎成冰雕。外界冰冷的可怕,怎麼能比得上心的冰冷那麼可怕呢?可是,外界的冰冷也是造成心冰冷的原因啊!
濁然說:“好。”
天邊的那抹紅暈遠遠的飛過一群飛鳥,裝點他們俯瞰的萬裏河山,四海八荒,從一片死氣沉沉的黑夜中蘇醒過來,一切都是生機勃勃的,霧水太重,夏池和濁然的頭發上都裹上了一層薄薄的露珠,衣服也有些濕了,紅日跳出群山,散發著柔和的光,像慈母般撫摸著她的萬物孩子。
忽而聽到後麵有人走過來的腳步聲,濁然回頭看了一眼,低頭對夏池說:“你要去做早課了。”
“嗯。”夏池這才緩緩從他腿上起來,小心地伸了一下懶腰,經過一個晚上的調息,傷口已經開始結巴了,上個早課應該是沒問題的,過來人是大師兄靈犀,見著她不在房裏便出來尋了,這次她很乖巧地跟著他走了,留下濁然一個人,站在懸崖邊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永遠什麼也不說。
夏池進了學堂以後,大夥兒一片鎮定,齊刷刷地看著她和靈犀進來的方向,酒闕瞳也很溫和地扭過頭來抬了眼眸子,眼眸中間的藍色瞳孔讓夏池很著迷,便不往我地朝著他笑了笑,道了聲:
“師父。”
酒闕瞳說:“你怎麼來了?我不是放你一天假好好調養麼?你身子可撐得住?”
要是換以前,夏池肯定想,死傲嬌,你裝吧!可是眼下,自己莫名地感動,原來他那麼會關心人啊!小宇宙在心裏爆發起來,笑嘻嘻地回道:“嗯,可以的!”
酒闕瞳說:“那回到你的座位上吧!靈犀,今天起你負責夏池的飲食起居和健康調理。”
大師兄很前輩地朝著酒闕瞳行了一個君子禮,夏池見狀,也隨之在後麵向他行了個禮,回到座位上。全班同學都愣了,連酒闕瞳也有些失神,想不通啊!其實,那隻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哪有那麼複雜?
學堂的早課講究的是一個早,不到五更便敲鍾起床,然後用仙術打掃院落,吃東西,日出時分便開始做早課,整個烏止山像一台機器一樣很有秩序地運作著,這樣規矩的生活讓夏池很不適應也不喜歡,特別是那些煩人的經書,她才看不到一半,酒闕瞳就出去了,她見不到酒闕瞳,便開始犯困了起來,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盤著腿打坐都能夠睡下,大夥兒都看驚呆了,是不是往這邊投來一個詫異的眼神,時而看看屋外酒闕瞳會不會進來。
睡了大半天,才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在靠近,夏池還沒睜開眼睛,便徒手抓到一根圓不隆冬的教鞭,不用說一定是教文義的文夫子,教鞭差點就打在了她的背上,終歸自己的敏銳程度是相當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