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池說:“她已經死了。”
“哦!”老人似乎對她的死一點也不感到驚訝,拄著拐杖在身邊遊走,一邊看著祭壇上空萬年不變的黑壓壓的雲,一邊死氣沉沉地思考,走了一圈,細細打量了祭壇周圍雕著的那些圖騰,走到夏池麵前,道:“我的殿下,現在讓我來告訴你怎麼運用你身體的力量吧!”
濁然再次抵擋,夏池對他使了個眼神,他便退到身後去了。老人伸手試圖將她頭上的鈴鐺拿下來,可是他太矮了沒夠著,夏池隻好自己伸手將鈴鐺摘了下來,交給了老人。
老人拿起鈴鐺,捧在手心如獲珍寶,抱著鈴鐺失聲痛哭了起來,哽咽道:“當年,我如所有守護你母親的族人一般,負傷隻能無能為力地遠遠躺在一邊,看著你母親親自將這串鈴鐺係在你身上,把你交給了父神。你母親生前就很害怕她身上的力量,她找到了這串鈴鐺,它便是能阻止身上這股力量。所以,隻要你還帶著它,你就無法使出這股力量。”
怪不得,又一次夏池想將這串煩人的鈴鐺摘下來,父神很憤怒,不過還是好好跟她說了一番語重心長的話,並且約定,這一生都要帶著這個鈴鐺。原來,這是有目的的,父神並不如她所想的那樣無害。那如果,她強大到可以摘下鈴鐺,毀了他們之間的誓言的時候,他應該會召集所有的族人,一舉把她殲滅吧?
想到這裏,她就有些好笑,那那麼多年來,她到底算什麼?還不如就在她母親的繈褓下一起死去,就當從未活過一樣,是現在腳下站著那攤黑色惡心的東西。
老人說:“現在,你想想他們是怎麼對你的,讓自己憤怒起來!”
夏池想到昨日重重,自己就是父神手下一粒不知所謂的東西,想到酒闕瞳又是怎麼辜負她一片深情的,想起來就火大,便真的有一股力量從心頭被帶起來,從身體裏的每一個毛孔發出來。她輕輕地釋放了一下,身邊被卷起一股氣浪,將身邊所有的灰燼都掃了出去,連濁然和老頭都被彈了出去,腳下的地上幹幹淨淨的什麼也沒有!
“濁然!”她飛上前去,順著濁然被彈出去的地方飛去,加快了速度飛出去才終於趕上了他,將他抱住,在自己灼人的氣浪中落了地,然後將濁然緊緊護著,擔心將憤怒降了下來,氣浪被彈到了很遠的地方,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消失殆盡,老人也不知道帶著她的鈴鐺飛到哪裏去了。
濁然說:“這種力量太可怕了,夏池,你放棄它吧。孤獨也沒有關係,我陪著你一起孤獨,你傷心,我就陪你一起傷心,我就是不想讓你變得那麼可怕!”因為,那樣終究是會毀了她自己,一個人,毀掉了這個世界,所有的人都消失了,濁然也消失了,到時候這個世上就隻剩下她一個人,那該多可怕?
夏池點頭,她願意聽濁然的,說:“你說要陪我一起傷心,你傷心一個給我看!”
這個難倒濁然了,濁然給他來了一個傷心的表情,夏池認真打量了一眼,沒看出和平時有什麼差別,便伸出手將他的嘴角弄起了一個弧度,失敗了,便垂頭喪氣了一下。
回頭遠遠地望了一望這個壓抑的地方,被濁然牽著離開了。她說不想回天上去了,想要感受凡間的生活,所以也要想像當初來一樣,一步一步走出沙漠去。走了一會兒,發現自己的腳上已經有一股烤焦的味道了,濁然看了一眼,將她撈到自己背上,背著她一步一步走出去。
走了幾天幾夜,總算走出了沙漠,找了條清涼的小溪給夏池泡腳,像夏池這隻像烤乳豬一樣的腳,必須得泡很久很久,然後等到腳上的新皮長出來舊皮褪去才能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