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進入衙門大堂,馬強上前與石主簿低聲耳語一陣,然後偷偷將張歡所送玉佩交給石主簿手裏,石主簿稍掩衣袖,急忙收起,牛猛則是在步縣丞那耳語一陣,也同樣往步縣丞手裏塞上了東西。
張歡見狀,看來這二位鬼差是給他說好話來著,這牛大哥真是淳樸憨厚,竟然將他送的金豆子交上去為他送禮。
與牛猛這樣的人就應肝膽相交,以後張歡定不會虧待了牛猛,至於那馬強,送些銀兩就能讓他屁顛屁顛的。
可惜牛猛不會做事,石主簿和步縣丞官職相當,同樣是送禮,怎麼能有多寡,看來等家裏的錢財送到,要分別補上了,至於這楊判官是一把手,自然要送大禮,張歡如此想。
馬強和牛猛送完禮物均退回堂中分立兩側,同時給張歡擠眉弄眼,意思是事情已經辦妥,放心吧,兄弟!
楊判官見左右收了禮物,知道是有錢子弟來了,也不管對方為何站著,而不下跪了,他清了清嗓子,堂內頓時落針可聞。
楊判官道:“堂下者報上姓名和籍貫!”
“草民東山城人士,姓張名歡,現年十八歲。”這冥界的官府張歡現在沒有門路,不敢放肆,如實回答。
張歡生前的狐朋狗友常被官府帶去問話,他經常陪同,他自己也因一些過錯,常被“請”去官府,自然知道辦案程序,不過人間的官府對他十分客氣,好吃好喝招待,好言好語勸慰,如同他就是受害者一般,做得好話,有些時候還能倒打一耙,得到受害人的賠償,這都是錢使喚的啊。
若是在人間的縣官這麼問他,他很有可能會臭罵道:“你親愛母親的,瞎了你的狗眼,老子是誰,你們不知道?”
好漢不提當年勇!現在這種情況,張歡迫切希望家裏送的錢馬上到來,以改變身份和地位。
楊判官對一側的石主簿道:“張歡,十八歲,東山縣人,石主簿取生死簿來!”
石主簿取出一本厚厚的書籍,交給楊判官時,低聲耳語了幾句,想是將牛猛、馬強的話報與他。
楊判官邊點頭邊翻看生死簿,臉色由平和到微笑,待翻到記載張歡所有事跡的那一頁時,臉色頓時變成詫異,然後又變為慚愧,變臉速度確實比翻書還快。
石主簿見到判官表情,順著楊判官的目光看到了生死簿上的內容,臉色也由臉色由平和到微笑,又變成詫異,然後又也變為慚愧,最後到無奈。
步縣丞見他們的表情豐富,忙上前看來,臉上的表情同樣如此。
三位冥吏低聲商議了一陣,楊判官麵色嚴肅道:“張歡,你可知自己死因?”
張歡也詫異了,你們難道不知道老子怎麼死的?老子正活的好好的,剛享受過人間樂趣,雖然遇到些困難,想找處藏身,抵賴掉輸給李浩然的賭注,就被你們的手下把老子抓來了。
如此一來,雖然能夠賴了賭注,這他親愛母親的躲的也太遠了吧?陰陽相隔啊!回又回不去,還不如認輸賭注呢,好死不如賴活著啊!
他心中雖如此想,嘴上卻道:“草民隻記得在出城的時候,從旁邊突然竄出一條大黑狗,然後就暈暈當當、迷迷糊糊來到了這裏。”
楊判官自然知道他是怎麼死的,隻是想再確認一遍而已,可是……可是生死簿上寫的卻非如此啊!
生死簿上記載的關於張歡所作所為,惡劣極多,往後的內容更加嚴重,皆是要重判,若是正常情況下,楊判官可以根據生死簿酌情來判,可是這張歡現在才十八歲,十八歲啊!
楊判官思索一陣後,柔聲道:“張歡,你到我們這裏來。”然後對堂中的兩列陰差道:“你們都下去吧,石主簿,步縣丞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