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聞言並無異色,隻是幽幽歎了口氣,不再說話。
鳳初瑤眸色暗了暗,每當談論到這裏,父王總是會停下來,不說話。
她不明白,為什麼父王總歎她太過癡情?
這世間癡情兒本就少得可憐,她對所愛之人追隨至終,有錯嗎?
記得娘生前曾說過,“你爹心裏念的,永遠是那個女子”,她當時年幼,不懂是何意思,現在一想,不就是說父王一直心愛著一個女子嗎。
鳳初瑤抿抿唇,倒也不好再說,轉身打開竹籃,並沒有聽見上神悠悠歎出的那口氣。
他淺淺開口,聲音淡得幾乎要聽不見。
他說,正因如此,你才輸給了他們。
說罷,不再轉頭,上神望向那幽深雲空,纏繞著陣陣異香,眸底映出的,是一位女子的輪廓。
青絲微綰,杏目含笑,水袖飄悠。
她笑著,朱唇輕啟,紅豔過人。
聽她道:“我恨你。”
……
後院中,百花錦簇,靈蝶飛舞,撲閃撲閃的,綻出幾點魅芒,勾人魂魄。
石桌之前,坐著一位少女,身著紫色紗裙,毫無修飾,卻生出幾分華貴。
素顏朝天,不施粉黛,卻也是傾城,微微上挑的眼角,那雙盛氣淩人的琥珀色眼眸,帶著她獨特的傲氣,比日月都更為璀璨,令人不敢直視。
鳳矜何品著茶,木著臉,一句話都不說,天兵也不說話,就恭恭敬敬守在她身旁,氣氛就這麼僵著。
“大人,將我丟到這兒來,到底是幾個意思?”鳳矜何蹙眉,也懶得用尊稱,大口吞了這杯已經喝了快一個時辰的茶。
天兵為首的男子一頓,恭敬垂頭,“還請殿下指明其意。”
呸。
手指緊了緊,鳳矜何差點兒就要摔了杯子,她橫了一眼對方。
在這群天兵來的時候她就察覺了不對勁,師傅決不會這麼多事,還派人來尋她,再者,師傅以及世尊世後都在琉華大殿內商討五界之事,哪有心思關心這邊?
天兵將她帶到這裏來,必然是有人買通了他們,要見她。
想罷,鳳矜何冷下臉來,冷冷開口,帶著一陣寒意,“是誰要你們帶我來的?”
男子似乎早就料到鳳矜何會識破,他麵容未變,並不回答。
嘖,口風挺嚴的,不說話?
鳳矜何也不怒,她莞爾一笑,斂起一身威嚴,輕柔道:“不說?”
聲音宛如春風拂過湖麵,漾起陣陣漣漪,瞬時間,滿城花開。
男子見她麵色威嚴時並無異色,聽她溫言軟語卻聽得莫名心驚,渾身一震,仍是緊閉了唇。
“真不說?”她含笑開口,聲音更輕,更柔,卻讓人聽得更起了一身冷汗。
笑裏藏刀,也就這樣兒的。
男子仍舊不言語。
鳳矜何笑得更為燦爛,似乎早就料到,“不知你們可曾聽說過,我並非傳聞中的那麼慈悲那麼善良那麼白蓮花……”
在場天兵無一不渾身一寒。
“要不要找找我的下限?”她微笑,把玩著一枝新綻開的花朵,“啊,對了,我都不知道自己的下限是啥,你們大可來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