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喘息。
一片死寂。
空氣擰緊。
——
最終，沉入深海。
——
恩，這樣也挺好，讓他獨自沉淪。
不對，岸上似乎有人呢。
他眯起眼睛。
一個嬌小的人兒，睜著溢滿驚恐的琥珀色眼眸，趴在岸邊，卯足了勁想要抓住他。
……多事。
他如是想著，靜靜看著離自己越發遙遠的水麵，周身的一切都變得縹緲起來。
岸上的人兒抽泣著，一口一個顫抖的“哥哥”。
他聞言稍稍蹙眉，好煩啊，聽見她的聲音煩，看見她也煩，關於她的一切他都煩。
讓他溺死不就好了，如旁人一般，冷漠的看著不就好了。
……
鳳肆突然睜開眼睛，正對著他的是熾熱而閃耀的太陽。
他似乎做夢了，夢到什麼奇怪的東西。
最先發現真相時，是在他幾歲？
恩……大概還在那家夥蹣跚學步時，他得知男人的目的，想想當時居然還覺得要保護別人，現在看來也是可笑的軟弱。
太弱了，根本連比較的資本都沒有。
不過也似乎自那天之後，每每看見別的小孩來找事，最終卻被他逼得直哭的時候，心中似乎也會有那麼一絲扭曲的快感。
死掉就好了，心跳聲好吵啊。
而麵對那家夥時，看著她澄澈無邪的雙眸，也會有想要毀滅的衝動。
憑什麼呢，擁有那麼純淨的眼睛，明明隻是因為不知道世界的殘酷。
想毀滅，想去破壞這種平衡感，想讓別人哭泣，讓別人絕望。
鳳肆隱約記得，那是他去集市買東西的時候，他那時還沒有覺悟他的命運。
拽著他的衣角，那家夥咿呀咿呀的喚著“哥哥”，聲音軟得不行，他抱著蔬菜水果一通雜物，早已騰不出空來應聲，對方晶瑩的淚水瞬間就滿了眼眶，拽得更加大力，要他牽著手。
年幼的鳳肆性情還很溫柔，象征性的安慰了幾句類似於“哥哥騰不出手”“等回去後哥哥再牽著你出來玩”的話，那家夥卻突然哭了起來，眼淚啪嗒啪嗒往外掉，惹人憐惜，鳳肆身為兄長，有那麼一瞬間的怔愣與心疼，急忙放下東西替對方擦眼淚，最後實在不行隻好費力的單手抱著東西，騰出一隻手前的那家夥回去了。
但他知道，看見淚水自眼眶滑落的那一瞬間，他有了一種莫名的喜悅。
看見別人哭，他會感到高興；看見別人絕望，他會感到高興；看到別人在他腳下乞求，他會感到高興……
自那次以後，年幼的鳳肆便感覺，他心裏有什麼東西開始變質了。
——
“又想了一些亂七八糟的事。”
鳳肆困惱的揉揉頭發，伸了個懶腰。
他發覺他躺在屋頂上，便不鹹不淡的坐起身，卻覺腰上傳來刺痛。
低下頭，看見腰部瞬間被暗紅浸滿。
“大概是傷口裂開了吧，反正遲早會好的。”
他想著，也沒再管，徑直起身，腳一跨便躍下屋頂。
渾身僵硬，身體痛到麻木，不過鳳肆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