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來越頻繁的想念或者夢見白家夥,他有預感,恐怕自己時日無多了。
聽到是黑顏色蟒蛇,孟九公有些失望。跟自己的白家夥沒關係。他不希望白家夥傷人,但又太想知道它一絲一毫的消息了。
孟九公讓他們找村長,或者報官。
可其中一個女娃子的一句話打動了他。
她說,那條黑蟒蛇有個特別不同的地方,就是它的尾巴居然是白色的。要不是被蟒蛇卷走的那個人是她男朋友,她也不會壯著膽子停留片刻。
孟老漢心裏吃了一驚,麵上卻不露聲色。他打定了注意,別管是不是它,都要親自走一趟。將幾個人帶到村長家裏安頓下來,回身將酒葫蘆打滿酒,煙袋鍋裏結結實實壓滿煙絲,又把磨得鋒利的柴刀背在身上,點燃了一個火把,他進山了。
岐山地區地處秦嶺山脈的餘脈,萬裏林莽,遮天蔽日,裏麵幾十年上百年樹齡的大樹數不勝數。而鬼見愁距離村子五六十裏地,又都是山路。
孟九公走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天蒙蒙亮,才走到鬼見愁的山峰。
歲數大了,實在太累了。孟老漢背靠著一顆古樹想休息一下,沒成想這一閉眼卻睡了過去。
醒來時候隻覺得一股腥氣撲鼻,睜眼一看,一個水桶粗細的大白蛇正盤繞在頭頂的樹幹上看著他。
“是你麼?白家夥,”
白蟒蛇吐著紅信子迅速從樹上遊了下來,在孟老漢跟前盤成一團,試探著將腦袋伸過去。
孟老漢一點兒也不害怕,伸出手像撫摸自己的孩子一樣輕輕拍了拍白蟒的頭。
白蟒會意,搖著尾巴示意老漢跟過來。
孟老漢跟著白家夥穿過一條小路,從一個掛著瀑布的大石後邊鑽了進去。原來這是一個山洞,裏麵空間很大,隱隱傳來莫名的回聲。
白蟒示意老漢坐下,片刻後盤著身體從裏麵慢慢爬了出來。
孟老漢疑惑,白家夥是在有意的保護著什麼。仔細一看才發現,在蟒蛇身體的正中央,一個一歲左右沒穿衣服的小男嬰正衝他咧著嘴笑。
孟老漢欣喜若狂,這簡直是上天賜給他最好的禮物。
他將小男嬰帶了回來。他堅信,這是老婆子留給自己送終的。
與它臨別前,白蟒在孟老漢身上反複摩挲。
孟老漢知道,它這是要走了。這一別恐怕以後再也見不到了。
為了紀念白蟒帶給他孟家的香火,他給小男孩取名,白孩。方老頭不同意,白孩算什麼名字,要的話隻能是小名。
孟九公一想也是,這孩子將來讀書考大學難不能填寫個孟白孩?太隨便了些。於是又想了個名字,也是為了紀念那個多劫多難跟了自己一輩子的老婆子蒙難。
就叫,蕭天。
老方頭哈哈大笑,這名字聽起來倒是有些文縐縐的意思。
讓兩人沒想到的是,這個名字在十幾年後也成了眾人調笑的對象。蕭天?猛男?
孟老漢對村裏解釋說這嬰兒是從外邊領養過來的,村人見他自從有了這個孩子,舉止言談漸漸趨於正常,再也不深更半夜到墳圈子哀嚎哭叫的,也就慢慢接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