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雒京的天是灰色的,沒有太陽,那灰色的是凝固的雲。
王長卿依舊起的很早,他還是像以前那樣練了一遍長生謠,然後房門就響起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
打開了門,門外站著的是那小道童荀耘。
這荀耘看上去隻有十一二歲,身高也就到王長卿的肩膀,身材倒是頗有道士的風骨,也是那般瘦,再穿上寬大的道袍,走起路來虎虎生風,像是能架起一陣風一般;他長得俊秀,一眼看上去就很有做小白臉的風采。
過了這麼一天,荀耘依舊沒有王長卿一個笑臉,臉還是繃著,像是王長卿欠了他好幾萬兩黃金一般。
“跟我來!”荀耘說了這句話後,就轉身走了,根本就不給王長卿說話的機會。
王長卿也沒法子,這進宮麵見皇帝的機會可不多,雖然他在考試過後也可以見到皇帝,但是有能提前見到的機會誰能不把握。
兩人沒有搭馬車,王長卿連家丁也沒有帶去,王長卿隻是老老實實的跟在荀耘的屁股後麵。
王長卿所住的驛站離北宮並不遠,隻有五六百米的距離,當然這是直線距離,如果七拐八拐的話,那就得走一兩公裏的路了。
不過,兩人都不是凡人,腳程自然也快,雖然兩人都沒有急著走路,但是兩人也僅僅用了兩三分鍾的時間就到了北宮宮門口。
宮門口的侍衛想要阻攔,荀耘直接就從寬大的袖袍中拿出了一塊木牌給他們看,然後他們便都恭敬的放王長卿兩人進去了。
進了宮門,王長卿看到了那些遠遠看到的宮殿群,這些宮殿都很是大氣,但也不失細膩,雕梁飛簷,騰龍飛鳳,龍盤虎踞,那支撐著大殿外沿的漆紅柱子上都盤著五爪金龍,那龍惟妙惟肖,那龍爪向前伸,龍目也向前瞪,而王長卿正好就走到了它的麵前,煞那間,王長卿就感覺遍體生寒,仿佛真的被洪荒巨龍給盯上了一般。
開啟日月真瞳,王長卿在那五爪金龍身上看到了一層淡淡的金光,與雒京頂上的那人道海洋有著一樣的氣息。
這北宮之中不時還會有一隊隊的侍衛在巡邏,這些侍衛在王長卿的日月真瞳下,其身上都帶著濃濃的血色霧氣,這些侍衛都是百戰之卒啊!
荀耘帶王長卿走到一座大殿門前,然後對站在大殿門前兩旁的執戟衛士說了幾句話。
那執戟衛士便小跑著提著笨重的長戟離開了。
差不多等了有十多分鍾,十多分鍾之後執戟衛士帶著一位麵白無須的太監走了過來。
太監用尖細的聲音與王長卿和荀耘說道:“皇上命奴婢前來領欽天監荀耘道長前去宣明殿。”
“臣領命。”荀耘躬身回應,王長卿自然也有樣學樣。
“荀耘道長請您跟奴婢來。”太監頗為掐媚的朝王長卿荀耘笑道。
王長卿看他那樣子都在心底裏打了個寒顫,可是荀耘卻是微微一笑說道:“請公公帶路。”
然後,王長卿與荀耘便跟在了這位太監的後頭走著,那太監在這宮裏很有權勢,每一位路過的宮娥太監侍衛都會向他行禮,這可能有因為他是皇帝身邊的人的緣故。
走到宣明殿,王長卿等人花了有十多分鍾,在這宮裏有很多的規矩,連行走的速度都有著規定,王長卿與荀耘自然是‘入鄉隨俗’。
由看守宣明殿的兩名執戟衛士推開了殿門,王長卿與荀耘便走進了這座大殿。
大殿並不大,也不華麗,僅僅隻是壯闊,殿中依舊有著蟠龍柱,每根蟠龍柱都有兩人合抱之大,其上的神龍比之外麵的神龍更加惟妙惟肖,與那人道海洋之上的神龍很是相似,而且其龍眼中似乎還帶著靈動之感,似是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