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亞東再次去看時容,趕在她下班前做了飯菜等她。沒有燭光沒有禮物,隻有一桌子豐盛的家常菜。時容聞著做出陶醉的樣子:“好香啊!全是我愛吃的,亞東,你的手藝漸長啊。”扔下背包,洗過手,時容連家居服也沒有換,馬上入座吃起來,用迫不及待餓得要死的方式大口咀嚼。李亞東站在一旁看著她吃,好久,他解下圍裙,蹲在時容麵前,仰臉望向她星辰一樣的眼眸中濕漉漉、霧蒙蒙的,“蓉兒,對不起,這是我能給你的全部,家的味道和四分之一的我!”
時容停下來,靜靜的嚼著嘴裏的菜。全部咽下去,她一臉釋然的表情,麵向李亞東,認真撫摸他的臉。從眉毛到鼻梁到嘴唇到有一條微微凹痕的下巴,“亞東,隻能這樣,那,就這樣吧!”她分明是想告訴他,知道終究要分開,不如分離前讓我們如戈德弗裏德?凱勒筆下的鄉村朱麗葉和羅密歐那樣,去過黑暗來臨之前的日子。
李亞東並不知道,美萍的哥哥來過,在時容的校門口堵住了時容。
當時擁堵的校門口都是放學回家的學生。從一輛車上下來兩個男人。其中一個帶著眼鏡,質地考究的穿著襯托出這個人良好的生活狀態。另一個大約是司機,像門邊站崗的老師門衛打聽時容是哪位?門衛把正和一位家長談話的時容指給他們看,那個男人就走過來,打斷了時容和家長的談話。“你是時容?”時容看了一眼男人,對家長說,“不好意思,我們改天再談。”然後盯著男人,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男人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老板,對時容說道:“你是時容。我們老板請你過去。”時容已經看到馬路邊上奔馳車邊的眼鏡男,“我不認識你們,如果是哪位學生的家長,請跟我去辦公室談吧。”說完就要離開,那男人伸手攔住了她的去路,“我們老板是李亞東的大舅哥。”時容愣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氣,無奈的向奔馳方向走去。
可以用禍不單行形容了,她已經猜到男人的來意,就在兩節課前,時容學校的校長也找過她談話,她還沒完全從那種氣氛裏掙脫出來。
她和李亞東的**關係在學校裏被很多人咀嚼過,從發現到猜測到證實,人們談論起來就像福建人嚼擯榔,津津有味,顧不上一嘴黑牙。校長叫她的時候,接電話的老師望著她的背影跟辦公室其他老師說:“想不到時老師悶聲不響的,還挺時尚。聽說她那個男人在北京有家公司,蠻有錢的呢。”“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任老師,你年輕漂亮,也不傍一個大款?”另一位老師打趣被稱作任老師的女人。“傍男人也要看機會呢。不一定要年輕漂亮對吧,看看時老師就知道了。”任老師還沒說話,就有一個中年男老師接話道。時容聽見了來自身後的那些話,輕飄飄的,被她用手一揮,推落到地上,散成一些筆畫,被風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