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珍立刻明白眼前這男人根本不是什麼“鬼差”,而是一個盜墓賊。而自己十有八九會不會是再次穿越了?作為曾經的穿越人士,她對再穿已經完全能適應了。隻不過這一次,她覺得有點鴨梨山大。前世怎麼著也是穿成了一個侯府的嫡出大小姐,後來又嫁給了一位國公府的世子爺,雖然國公府中暗流洶湧,宅鬥凶猛,但她一路磕磕絆絆適應了豪門生活不說,還站穩了腳跟,兒女乖順,夫君寵愛,安享尊榮。
可是這一世,按照眼前的情形看,她多半穿成了一個盜墓賊的娃。方才那男子一直叫她的小名“珍兒”,這麼說起來應該還是一個女孩兒?
眼前又沒有鏡子,沒辦法看到自己這具身體的樣子。於是喬珍有些不放心的在身上摸了摸,胸前很平,像個男孩子,趕緊伸手下去在腿間一摸,還好,沒有多出來什麼東西。這一下,喬珍十分慶幸,女兒身還在。若是穿到一個男娃兒身上,那這一世她怕是要打光棍了。
摸完以後,喬珍又特意看了看自己的手腳,看起來就像七八歲的孩子手腳的大小。不由得在心中腹誹,好嘛,再穿一次,她的年紀就打了個折,要是再多來幾回,會不會穿回到哪個女人的肚子裏去,變成個未出世的小嬰兒。
喬珍亂七八糟的想著,又看看那在她身前忙活著的男子,深深的挫敗感油然而生,這個盜墓賊就是自己這一世的爹了?在大武朝,什麼樣的人才會去做盜墓賊?都是些低賤得不能再低賤的,膽大貪財之人。而且挖墳掘墓的事是很損陰德的,被這裏的老百姓所不齒。官府對盜墓賊的懲罰也很重,隻要被舉報抓住多半都是一個死字。
這一世攤上這麼個爹,喬珍好想抽那負責管穿越的大神兩耳光,為嘛這麼坑爹呀?再怎麼樣也弄個正常點兒的人來給自己當爹呀。其實她哪裏知道,這一世她隻不過是重生了,跟人家穿越大神屁事呀!
“唉……。”喬珍垂頭喪氣的低著頭輕聲歎了口氣,心想,這一啄一飲,果然冥冥中皆有定數啊。前世穿越過來福享多了,這一世就要給收回去。老天爺對自己何其公正呀。可是這公正她真得很討厭!
“好了,珍兒,爹爹都拾掇好了,我們這就回家去。”喬二奎從地上拿起個柳條筐,柳條筐裏頭裝著一個封了口的小黑瓷罐子,還有那個碗沿有好幾個缺口的黑瓷碗,一把柴刀,一捆繩子。
隨即隻見他將那柳條筐往自己肩頭一挎,將那剩下的一個蠟燭頭往喬珍手中一遞笑著說:“珍兒,這個你拿著,在前麵照路。”
喬珍接過蠟燭頭不明所以的看著喬二奎,不太能理解他那句話的意思。
“怎麼了?珍兒,前兩回來,一說要回家,你都是歡喜得很,連油燈和蠟燭也不點的直跑。這回怎麼不動彈了?”喬二奎問。
這下喬珍才知道原來這個盜墓賊爹要讓她在前頭拿著蠟燭照著路回家。可是坑爹的是,這一回又更新了程序啊,她對這個身體以前的記憶又是毫不知情,不知道那些記憶到底藏到身體中哪個角落中去了。
“哦”了一聲,喬珍依舊不動。鬼知道回去的路在哪裏啊?她本想說,“爹,我不知道。”但那個“爹”字現在她根本叫不出口。
見到喬珍那傻傻的樣子,喬二奎忽然有些心慌,往日自己的這個女兒很喜歡說話的。可自從剛才醒來後,隻說了句莫名其妙讓人心驚的話後到現在也沒說過什麼正經話。如今讓她拿著蠟燭在前頭照著路回家,她竟然邁不開步。看來她的腦子還是有些問題了。
“珍兒,給我。”喬二奎伸出一隻大手去將那一個蠟燭頭拿了過來,低頭吹滅。再將地上腳邊的鐵鍬拾起來扛在肩上。略站了站,眼睛適應黑暗後,借著天空中的一輪毛月亮,抬腳往亂墳地外走。剛走出去兩步,轉回頭向著喬珍低聲喊了句:“閨女,快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