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晃就到了次年三月底四月除,又到了槐樹花開的時候,信國公府中四房院中的氣氛開始越發緊張起來,因為據胡郎中說左不過就是這十日內喬珍就要臨盆。李餘氏早就命人將四房院的東廂房三間收拾出來做了產房。又把茶水間改成了個單獨的廚房,房裏一天都備著熱水。喬珍要想吃個什麼,也就近做了端來。
李弘濟索性跟營裏告了個長假,上頭的指揮使也知道他成親快六年了,好不容易才盼來這個孩子,這眼看要當爹了,定然是激動非常,巴巴得盼著能見到自己媳婦兒給自己生下這一個孩子呢,便準了。並說,等生下孩兒,辦滿月酒的時候一定上門兒來賀喜。李弘濟自然說等辦滿月酒的時候滿營裏的兄弟們都請。其實這也是客氣話而已,到時候隻不過是請京衛指揮營裏的正五品官銜以上的將官而已。
自從香春和香夏被打發了,喬珍就把桂花和丁香提到跟前來使了,為得是這兩個丫鬟也在房裏服侍了五六年了,雖然不像香春和香夏是從娘家陪嫁過來的丫鬟那麼親厚,可是比起這院子裏別的人還是要親近些。而且喬珍也打算等自己生完孩子出了月子,桂花和丁香也得配人了,這兩個也有十六七歲了。掛花大些,今年十七,丁香小些,也有十六了。
兩個人到跟前來服侍後,便又提了兩個二等丫鬟菊花和青竹來填補以前她們的缺,做她們以前做的差事。
這邊喬珍要臨盆了,衛國公府裏的世子夫人喬秀月也要生了。這是她懷上的第一個孩子,這些年吳義權家裏納了四五個妾,外頭還有外宅絆著,她雖然是正室,論理說一月該到她房中的時候多,但吳義權卻來得最少,根本不給她講什麼規矩。一開始,喬秀月跟吳義權沒少鬧,鬧到後頭公婆不管,吳義權越發的不給她好臉色瞧,甚至到動手的地步。
喬秀月因為喬珍的事情,延平侯府也不敢回去,要回去也隻敢偷偷摸摸地回去找喬馬氏哭訴。喬馬氏也沒有辦法,隻能勸她還是順著吳義權,不要把關係鬧僵,低個頭算了,不然以後日子還長,該怎麼過?
所以後來喬秀月回府又變了個樣子,一味的順著吳義權,看上房裏哪個丫鬟了直接送了去,打馬吊牌輸了回來開自己的箱子,拿自己的體己銀子給他用。一直哄了兩年多,直到陪嫁過來的喬馬氏塞的五千兩銀子都給吳義權輸完了,才跟他把夫妻關係處好了些。可能吳義權也覺得把她的五千多兩銀子都給輸了揮霍了,有些對不起她。所以這一年來才到她房裏多了些,這也有她後來終於如願懷上了身孕這事兒。
在她嫁過來三年後沒有懷上孩子,婆婆吳朱氏便停了妾氏們的避子湯,很快就有兩個姨娘給吳義權生下了兩個庶子。雖然這兩個庶子歸在她名下養,但到底沒有自己生出嫡出的兒子,這是非常巨大的壓力。要是她一年兩年的這麼不生,以後她這世子夫人的地位可就得一落千丈了。
所以好不容易懷上的這個孩子,喬秀月非常寶貝,也寄予了厚望。要是一舉得男,那這衛國公府的爵位就是自己的兒子繼承了。有了兒子,她後半生才算是真正有了指望。就算是吳義權從今以後再不進她的房,她也能有兒子相伴活下去。
見喬秀月懷上了孩子,衛國公兩口子到底對她的臉色要好些了。畢竟她是正室,要是她生下嫡子,衛國公府的這爵位才有合適的人承襲。不然倒希望她一病嗚呼了好,好再給吳義權娶一個有身份的繼室進來,生下繼承人。
四月初六日的時候,喬秀月生了,生了個閨女。闔府的人都失望不已,她自己也是失落得不行,不過有個閨女也比啥都強。倒是吳義權來看了,挺喜歡這個小閨女的,說比那兩個小子好,這好歹讓喬秀月好過了點兒,想有了這個小閨女,兩個人之間夫妻感情好一些,說不定以後還有機會生兒子。
而在信國公府那邊兒,喬珍是在四月九日一早就開始陣痛的。她一發作,屋子裏服侍的人便有條不紊地把她挪到產房裏去。有經驗的婆子們就告訴她不要慌,該怎麼呼吸,該怎麼翻身等等。其實這些喬珍都知道,所以按照婆子們指導的來,她做得特別好。
她在屋子裏待產,外頭堂屋裏李弘濟就焦急得等著。一會兒功夫李餘氏帶了一堆人都過來了,就跟李弘濟說:“這才發作,還得等好幾個時辰呢。你該幹嘛就幹嘛去。再有你一個男子在這裏啥忙也幫不上,倒還添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