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淡淡的月光,靈機子看見這張臉上流滿了血跡,還在不停地往外流鮮血。有幾滴鮮血,慢慢流到嘴邊,這張臉伸出長舌頭,把鮮血一下子舔到嘴裏。
它的右眼珠耷拉在外麵,隻有一段血管連接在眼眶。左邊有一半臉皮,被啃咬的坑坑窪窪,右邊沒有臉皮,露出一半頭骨。幾顆牙齒很長,齜在外麵,不停地流著口水。
它隻有一隻左胳膊,露著很多骨頭在外麵,肉皮爛了,很多肉都翻在外麵。右胳膊在肩膀那裏齊刷刷的斷掉,好像是被直接撕裂掉的一樣。
它的腿上大部分肉已經沒有了,隻有幾根粗壯的腿骨支撐著身體。這時,它“嗚嗚”叫著,好像要說話,但又什麼說不出來,嘴巴一會兒張開,一會兒又閉上。嘴裏吐出的氣味腥臭無比。差一點讓靈機子吐了。
靈機子看著這張模糊的臉,很麵熟,好像在哪裏見過。心想,這是誰啊,怎麼變成這樣子了。
這時,一陣風吹來,吹開這人披散的頭發。他看清這人耳朵少半截,原來這是鄰居家的大兒子狗蛋兒。狗蛋兒的這隻耳朵就是少半截,那是他小時候調皮,逗狗的時候,被自家大黃狗咬掉的。
狗蛋兒二十多歲,今年剛娶媳婦,日子過得不錯。他今天在外麵幹活的時候,被魔鬼咬死了。他的屍體,還是靈機子親自抬到墳裏麵去的。當時,狗蛋兒的身體已經被魔鬼啃咬得不成樣子了。他怎麼複活了?
靈機子正在納悶之際,狗蛋兒伸出那隻殘存的左胳膊,衝著他抓過來。嘴裏“嗚嗚”的叫著。耷拉在外麵的右眼珠子搖擺著,在臉上來回搖動。他的舌頭伸到外麵,流淌著口水。牙齒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靈機子趕緊說,“狗蛋兒,狗蛋兒,是我,你認識我的!”他趕緊身形往右邊一躲,來到狗蛋兒另一邊。
狗蛋兒好像沒有聽懂靈機子的說話,身子一轉,衝著他又抓過來。靈機子趕緊用桃木劍撥開他的胳膊。
“咚”,桃木劍好像打在一件很硬的物件上,發出了沉悶的聲音。
桃木劍打在人的身體上,應該發出“啪”的一聲才對。怎麼打在他的身上感覺這麼生硬,好像打在硬鐵上一樣,特別不舒服。
狗蛋兒的胳膊讓靈機子用桃木劍撥開了,就張開大嘴,噴著臭氣,向靈機子咬過來,嘴裏發出“啊啊”的聲音。
靈機子趕緊把身體往下一沉,一直沉到狗蛋兒身子下麵。他忽然感覺碰到一團軟軟的東西,還帶著一股衝鼻子的臭氣,差點讓靈機子吐出來。趁著淡淡的月光,他看清楚了,這一團軟軟的東西,是狗蛋兒的腸子,都露在了肚子外麵。
隻見狗蛋兒的肚皮已經破了一個大洞,裏麵的腸子都流出來了,不停往外流淌著鮮血。隨著狗蛋身體的搖動,腸子在肚皮外麵搖動著。狗蛋兒的內髒和腸子纏繞在一起,內髒上麵沾滿了泥土,形成了一個泥團兒。
這時,狗蛋兒已經咬過來,“咯吱咯吱”的牙齒磨擦聲,聽得很清楚。
他趕緊用桃木劍伸進狗蛋兒破爛的肚子裏,死死頂著狗蛋兒的身子,不讓狗蛋的嘴巴靠近自己的身體。靈機子一邊用力頂住,一邊兒用左手緊緊地捏住鼻子,不讓那種惡臭味兒鑽進鼻子裏。
狗蛋兒被桃木劍緊緊地頂住,咬不到靈機子,就“咯吱咯吱”的咬著牙齒。他伸出左手抓靈機子,那隻沾滿了鮮血的左手,在靈機子眼前不停晃動著。靈機子看到狗蛋左手上,已經長出了長長的指甲。
這種指甲已經和人的指甲不一樣了,又長又細,不但鋒利,而且特別堅硬。靈機子看到這付令人發怵的指甲,感到一種不祥的預兆,他知道,整個村莊就要麵臨大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