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飄來的陣陣腐臭讓尊貴的男人不由皺起了眉。
真是讓人無法忍受的臭味,讓空氣都渾濁不堪。
"王。"旁邊為首的婢女出列。
薛依然注視著前方,"還是從延陵道走,我不想從別的地方繞。"
腐臭的味道越來越濃重的飄來,伴隨著還有人的氣息。
纖長的草葉在黑色的袍擺上拂動,仿佛是在挽留這位高貴的客人。
薛的眼珠竟是火熱的紅色,與冰冷的表情格格不入的豔色,如同黑豹優雅地潛在黑夜中行進,眉頭更深的蹙起,他實在是忍受不了這個臭味。就算前麵有三十二女婢的玲瓏香,他還是聞到了這令人作嘔的味道。
他向著旁邊的女婢點點頭,就有一位自動出列送上了生死簿,"王,此人靈魂已入畜生道。"她垂著首彙報,根本沒有勇氣抬頭看上一眼,既敬又怕。
"嗯..."冷冰冰的點頭就已經算是最熱烈的回應,他又揮揮手示意不需要把生死簿遞給自己。
既然肉身非生非死,那就沒有存世的必要了。
他的雙眸直視著遠處正在與尹若安玩著你追我抓遊戲的綠毛僵屍,驀然燒成了豔金。
劈啪...咯咯...僵屍仿佛被定在了地上,它試著往上躍卻發現被牢牢地釘在地上。
四肢緩慢地向著反方向扭曲,發出咯咯的骨裂聲。
尹若安也停下了腳步,往後看去。
嘣~僵屍爆炸,噴出的綠色汁液好巧不巧地兜頭噴在了尹若安的臉上。
"啊~哪個混蛋!!!"尹若安現在最想做的就是扭斷那人的脊椎。
嘔,又腥又臭的黏液不斷從頭發上滴落到臉頰。
"嗬嗬..."淡淡的輕笑從身邊傳來,尹若安怒目圓瞪,她要用目光把那個混蛋碎屍萬段!
兩排白衣飄過,美麗的女子掩嘴淺笑。
呃...難道又是陰陽眼發揮了它的功效?
看著這個凡人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樣,薛忍不住說了聲,"無禮。"
明明是自己救了她的命,為什麼還不感恩戴德地下跪。
"無禮?"雖然很輕但尹若安還是聽到了。
"你說誰是無禮!"就知道他是故意的,看他一副小受般人比花嬌的模樣,不就夜個行還帶那麼多白衣女保鏢,尹若安就氣不打一處來。
"當然誰搭腔就是誰。"薛甩袖繼續往前走,早知道就不應該多插手人間之事。
"喂,你不許走!陪我洗衣費。"把人家身上弄得髒兮兮就這麼拍拍屁股走人?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虹,生死簿。"他向著白衣婢女說道。說不定剛才因為他突兀的舉動,這個本來死於僵屍嘴下的凡人反而增了壽命。
"沒有?"他翻閱著手裏的黃色簿子,上麵居然沒有半個關乎這個凡人的記載,"這是怎麼回事?"
他把生死簿又交回虹的手中。
繼續饒有興致地回視尹若安的殺人目光,從沒有人敢那麼直視他。
好像他終於發現了有趣的事情,不禁笑了起來。
笑個p,把人家渾身搞得髒兮兮就這麼好笑!
"你等著,我還要讓你賠精神損失費!"尹若安一手使勁擦臉,還不忘舉起小拳頭示威。
看看看!自己這個模樣很好笑是不是!小心頭扭曲到頸椎脫臼!
走到了延陵道的盡頭,薛終於把目光從尹若安的臉上移開,向著另一界的路口跨去。
走得那麼快就沒影了?哇,競走冠軍出身?
尹若安剛才還盤算著讓帶著這麼多女保鏢的小受賠自己多少損失費才夠,一抬眼鬼影子都沒一個了。
他們是不是往著湖那邊走的。尹若安叉腰想,再往那邊走不就是懸崖了?
難道他們是約好了集體自殺?
呃...一陣夜風吹來。尹若安汗毛倒豎。
此地不宜久留,還是先行一步。
尹若安忽然停住腳步,叉腰,做思想鬥爭。
自己力也出了,腦也動了,這身衣服也該扔了。誰給她賠損失費,剛才那麼幾位...也就不用找了,想找也估計得去閻王殿...
算了,那些個就不在考慮範圍。
那當然是還要找僵屍他兒子胖員外啦,尹若安又是一陣腹黑笑,隨便用爛布包了些地上四散的屍塊扔進了棺材,然後填土。
明早就直接問胖員討要勞務費,一個子都不能少!
太陽當空照,尹若安抬頭,陽光都要把自己烤焦了怎麼那些人還不來!
僵屍爹也不要了?
"道長~"一幫人畏畏縮縮地爬上山坡看到了正在墳頭上擺著勇猛pose的尹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