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看大夫。"
"為什麼不看!"尹若安臉都綠了。
"我可是個男人,再說我肚子裏的又不是小孩子。"朗篆譽繼續看他的《金瓶梅》。
"現在不許看這種亂七八糟的書!"尹若安把那本荼毒青少年甚至嬰幼兒的精裝本一下搶了過來,"等你順產之後我再還給你。"
"你也想看?"朗篆譽的星眸又一次把尹若安從上到下掃視一遍,"你要看就拿去,反正我這裏多得是。"
然後,他又從自己的大衣袖裏麵掏出一本《牡丹亭》繼續翻來看。
"我說不許看!"尹若安眯著眼。
"難道《牡丹亭》你也要看?"朗篆譽很是慷慨,"那這本你也拿去。"
接下來,他又從老地方掏出一本《子不語》。
"你給我把書通通交出來!"尹若安直接一把撲了上去,開始搖晃著朗篆譽的身體。
劈裏啪啦,一大堆書籍從他的衣服裏麵掉了出來,散在床上鋪成一圈。
"還有沒有?從實招來。"
朗篆譽隻是看著她不說話。
"別逼著我扒光你的衣服檢查!"尹若安雙手叉腰,氣勢洶洶。
"沒了,沒了。"
"我這不是為了下一代著想嗎?你看這些書絕對是會影響小孩子的頭腦發育的,要是變成隻小色狼可怎麼辦?乖乖地待在床上,我去叫大夫進來。"
"我說,"朗篆譽喚了一聲,"你確定大夫在看到我之後不會昏死過去?"
一位有孕在身的男性,萬年難遇,上天下地都是頭一遭看到。
"放心啦,不是有這個嗎?"尹若安從衣袖裏麵牽出一根紅線,"懸絲診脈!"顯然黃家堡的頂尖的婦產科大夫也沒見過這種陣仗。
一根細如發絲的紅線從垂幕厚厚的床簾縫隙中穿過,由尹若安牽到自己麵前。
"這個是?"頭發花白的老者從沒見過這樣把脈的。
"懸絲診脈啊,"尹若安把紅線交到了李大夫手裏,"醫囑孕婦不能吹風,隻好這個樣子啦,大夫你就克服一下困難嘛。"
此刻,床簾裏頭。
朗篆譽倚著枕頭使勁扇著扇子,就差把舌頭吐出來散熱。
一張床足足掛了十層簾幕,幾乎就快要把自己活活悶死,現在隻要把床下麵點上火,一個時辰之後就能吃上熱騰騰,香噴噴的野味了。清蒸狼肉!
"這樣的話,可能沒法真正地了解真實的情況。"李大夫實在想不出通過一根絲線就能問診?
"沒事,沒事,您先試下。"尹若安依然笑眯眯地說服。
"不然讓夫人把手腕伸出來也行..."李大夫提了個建議。
絕對不行!就朗篆譽那大腕子一伸出來怎麼看怎麼就不像個女人!
男子懷孕,直接就拉珍禽異獸園了!
五文錢看一次啦!
尹若安的臉沉得像鍋底,向著李大夫堅決地搖了搖頭。
"好吧,那我試試。"李大夫終於在尹若安的威逼利誘下勉為其難。
他捏過那條細細的絲線,屏氣閉目。
連同尹若安也大氣不敢喘。
李大夫先是揚眉,後又歎氣,接著再蠕動下嘴唇,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
"您覺得脈象如何?"
想不到他又再搖頭,然後幽幽吐出三個字,"摸不出!"
咚,尹若安絕倒。
白白浪費自己那麼多感情,切~
算了算了,那我們現在還是用直接的方法,用手摸好了。
尹若安從簾縫裏麵遞了個小軟枕進去,然後對著李大夫說,"您可以開始了。"
既然朗篆譽的手不能伸出來,那隻有讓李大夫親自把手伸進去摸嘍。
搭到了脈搏,李大夫依然是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
尹若安就垂手在旁邊等著。
最後李大夫點點頭,示意把脈完畢。
"大夫,她的身體怎麼樣?"
大夫的臉黑的像鍋底,拉過尹若安一直走到門邊,"您還是早些給她準備後世吧..."
鐺,尹若安的下巴脫臼了。
"心跳得那麼緩,病入膏肓了啊。沒救了,現在想給他吃點什麼就吃點什麼吧。"李大夫搖搖頭。
"誰說他要死啦,他可活蹦亂跳著呢!"尹若安一急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抬高了嗓門,"你這個庸醫別沒事亂說,咒人家傷啊死的!快點給我走!"
她已經迅速拉開門,把李大夫往門外推。
"她以前是不是做過什麼重勞力活?所以導致體虛透支才搞成了現在的情況?"李大夫本著醫者父母心,依然扒拉著門框不走。
"撒手,我要關門了!"尹若安瞪著眼睛。
"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