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桑是一頭雄性的野豬人,他有著長長的獠牙,有著比普通野豬人大上一圈的強壯胳臂,最讓他引以為傲的是他有一個寶物:一個能發紅色光束的奇怪管子。
三十多個年頭,這個正值壯年野豬人首領在這個叫做石拳廢墟的山穀裏生活得十分滿足。
掃蕩了三個半身人村落,奴役了近兩千八百的半身人奴隸,或者叫做可移動儲糧更貼切。這些馴服的半身人比馴服的野生綿羊還聽話。沒有天敵的野豬人在這個貧瘠封閉的土地悠哉地過著日子。
“唼米撻,最近這裏發生了什麼事麼?我是說有趣的事!”百無聊耐的哈桑打了個飽嗝,笨拙地用一塊花絹手帕將嘴角的羊油拭揩掉。
“回首領,沒什麼事情發生!”唼米撻是哈桑的親衛,一頭渾身黑色鬃毛的獨眼野豬人。
“真的沒什麼事了麼?再想想,啊……啊,真無聊。每天都是千篇一律。煩,真煩!”盡管生活安逸,但是哈桑明顯感覺自己的生活缺少點什麼?
比起七年前尚未來到這石拳廢墟的自己,現在生活應該是天堂吧。
七年了,不知不覺就在這裏安頓了七年。當年的自己還是黑黑瘦瘦的體格,發育不健康的一長一短的獠牙,整天沒日沒夜逃亡,心驚膽戰地過日子。從沒想過有今天吧。
如果不是“它”,哈桑神情複雜地看著帳篷最裏麵的桌子,桌子上一個黑色密封的小鋼匣子。隨即陷入追憶……
……如果說有什麼比在荒蕪之地被一隻恐狼獵殺還要悲哀,那就是被一群饑餓的恐狼追獵。
哈桑隻不過是西北土魯野豬盜賊團的一名普通斥候,作為在荒蕪之地主要路口專門吃食的盜賊團,他們隻是不入流的地層拾荒者。
這一次“拾荒”出了點意外,頭領這一次判斷有誤,一個看起來破舊不堪,十來個人且營養不良的二駕馬車裏麵,居然會藏有一個魔法師,當那個不是很起眼的火球在自己這個三百多人的雜亂的隊中爆炸的時候,哈桑知道這次行動完了。
“跑,跑,跑的遠遠的,才能活命!”哈桑這次聰明地不跟隨著其他殘留的野豬人跑一個方向,他知道,如果是魔法師在的話,人越多越危險。
因此,聰明的哈桑成功逃脫了,同樣,他也與其他野豬人失散了。“見鬼!這……是……,跑!!!!!!!”
即便可憐的哈桑不認識號稱荒蕪之地的噩夢——恐狼,但從其高過成年野豬人的個頭,白森森的牙齒,齒間時而滴下的唾液,那雙幽綠,看得人心慌的狼眼。哈桑就腳脖子發軟。
跑?沒有任何生物能在荒蕪之地逃脫恐狼的追捕,這是大自然的法則。哈桑很無奈,但是讓哈桑現在等死,哈桑更做不到。
不知道跑了多久。哈桑知道自己的速度並不快,但是恐狼卻一直沒撲上身來,隻是一步一趨地保持著距離。
“格老子的,老子跟你拚了!就算死,也得崩掉你幾顆牙!”一想到恐狼貓戲老鼠的遊戲,哈桑無名火起。當他反身一看時,剛才的勇氣跟無名火瞬間被澆滅了。
隻見一群恐狼形成一個半包圍的圈子,把自己堵在一個小山坡的夾落裏。
哈桑摸了摸身上的匕首,發現不在了。暗想,可能當時遊過那條小河的時候遺失了吧,現在身上可沒有任何武器。
懊惱的哈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完蛋了,沒想到我哈桑還是會死在這裏。成為這些恐狼的食物。既然是這樣那就來吧!”
哈桑絕望地閉上了雙眼,斜靠在一個小土丘上。看到獵物停止了逃跑,放棄抵抗地坐在地上。
恐狼群開始收縮了包圍圈,準備進食了。心有不甘的哈桑,右手在地上無意識的摸到一根冰涼的短棍,閉上眼睛的他緊握短棍本能地朝著前方的空氣亂舞動著,盡管自己知道這不能改變著什麼,盡管一切都顯得那樣的蒼白無力……
“報告首領,如果您真的很無聊的話,屬下最近捉到了一個老半身人,好象是外麵來的,很會講故事,要不要屬下帶他過來給你講些故事,娛樂娛樂?”野豬人親衛不合適宜的打斷了哈桑的追憶。
“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叫吧!”盡管親衛恭謹的態度和獻媚的神情做得分毫不差,但是哈桑還是覺得平常還順眼的那張黑臉,此刻在他心理說不出的厭惡。
“唉,離下個月還有三天,該換個親衛了。”哈桑走到桌子旁,小心翼翼地將匣子捧起來,鄭重地藏在自己的床鋪下麵。
即便是現在的自己也沒弄明白當天的場景:安靜,詭異,一秒鍾的時間,正前方留下一堆被整齊切成碎塊的恐狼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