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孟瑣憶不曾回頭,她的頭微微上揚,凝視著將要落下的血紅色的夕陽,微風陣陣,撩起她純白色的衣裙與如墨的發絲。
赫連席風微微皺眉,他有種不祥的預感。看著站在城牆高台上的女子,白衣飄飄,似要乘風歸去,要與那百媚的夕陽融為一體,他的心狠狠地抽痛,卻隻是那麼一瞬間!他為自己的心痛感到鄙夷:孟瑣憶又想耍什麼花招。
“席風······”孟瑣憶伸出如蔥白般的手指指向天邊的一顆黯淡的星星,“你說,人死後真的會變成星星升到天上嗎?”
“孟鎖憶······”赫連席風低吼出聲:“不要直呼朕的名字。”不是惱怒她的話,他隻是惱怒自己那漸漸增強的不安。
“那星星落後會到什麼地方呢?”孟鎖憶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自顧自喃喃著。她拂拂衣袖,身子似乎要下滑。赫連席風一個閃身,將她從高台上拉下。“你又想耍什麼花招來博得母後的同情?死嗎?”赫連席風冷冷地開口。
孟鎖憶抬頭看著他,清冷的眼神無一絲波瀾,她甩開赫連席風的手,淡淡地笑著,“席風多想了,鎖憶並無死意。”
“怕是你不敢吧!”赫連席風冷笑著,“孟鎖憶怎敢?”
“是啊!鎖憶不敢死,鎖憶是不敢死·····”孟鎖憶抬腳走上高台,“放心吧!鎖憶沒有勇氣從這跳下去。”
“哼,懦弱!”赫連席風緊緊凝視著眼前的女子,生怕她跳下去。他不是在關心她,他隻是要繼續折磨她。想到這,他采為自己的反常感到安心。
"席風,鎖憶嫁與你整整一年罷。一年前地這時,你我登上高台接受百姓的朝拜·····”似在回憶,孟鎖憶緊閉雙眼,她的睫毛在顫抖著,隻是背後的人永遠也看不見。
“皇後是在怪朕沒有好好待你媽?”赫連席風冷著》他想到了接待秦國使者那晚的她,正如現在的她,一襲白衣,隻是,嘴角的血,觸目驚心,他非常不安。
“席風多慮了,鎖憶隻是覺得時間太快了,一年之期到了。”孟鎖憶轉身走下高台,她看著赫連席風,沒有恨,隻是如看待陌生人般看著。“自古無情帝王家,臣妾明白,可席風卻太無情。”她笑著,一如既往的笑著。
“孟鎖憶,這句話你沒有資格說。”赫連席風恨恨地看著眼前的女子,沒有什麼反常的,卻覺得不對勁。
“席風,鎖憶已勸爹爹辭官回家,爹爹也已經答應,兵符自可回到席風手中,隻希望席風能放過爹爹一馬。”
驚訝,除了不安,赫連席風心中滿是驚訝,卻仍是冷冷開口:“莫怪你識大體,即使將軍不還兵符,朕自可滅他。如今,倒省了朕費心。”
“嗬嗬······”孟鎖憶的身子緩緩的下滑,她的嘴角流下暗紅的血,卻依舊噙著笑,“這樣,鎖憶便放心了。”
“孟鎖憶······”
“憶兒······”
赫連席風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一個人影閃過,幾尺之外的孟鎖憶便被來人接住。
“鎖憶今生與君無緣,來生再與君廝守,望君莫怪······”蒼白的手伸到一半便無力的垂下,伴著的是伊人的消散。
“赫連席風,你我兄弟之情義已斷。”來人抱著孟鎖憶的身體走下城牆,寂寥的背影訴說著無盡的滄桑。
城牆上,隻留下黑衣男子與地上暗紅的血跡。夕陽已落,夜幕來臨,寒風陣陣。撩起無限的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