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國興元500年(京都刻螢北麵)
刻螢是代國的京都,最是繁榮昌盛。可是北麵經濟卻發展不起來,不是刻螢北麵土地貧瘠·資源匱乏,卻是眾人相信福星未到。所謂福星便是一個聖僧圓寂前地預言:刻螢北麵定出現一個貴人。代國曆來相信神明之說,因此,不僅僅是刻螢百姓,就連深宮之中的帝皇也守了許久。隻是,幾百年來,貴人仍未出現。
戰功赫赫的鎮元將軍孟其說來也奇怪,據說當今聖上赫連席風將刻螢中心的府邸賜給他時,他卻婉言拒絕且請旨將府邸落於刻螢北麵。民間流傳兩種說法:其一是將軍生性淡泊,喜安靜之地;其二便是將軍遵從皇帝旨意,到刻螢北麵等待貴人。
將軍孟其雖是習武之人,卻也是個性情中人。結發妻子逝世十多年,他仍未續弦。其有一女,有傾國傾城之貌,卻疾病纏身,多年來靠藥物維持生命。前幾日,又聽聞其女高燒不止,已昏睡幾日。將軍府內,人人眉頭深鎖,哀歎將軍的不幸。
“小姐,你為何還不醒?”丫鬟青玉含淚替昏迷三日的孟鎖憶擦著臉。“小姐,你再不醒,青玉就不理你了······嗚嗚嗚······”青玉哭得雙眼浮腫,可見,這幾日來,她是多麼的悲傷。
“青玉。”孟其一誻進屋就聽見青玉的哭聲,心知道孟鎖憶還沒醒。在外人眼中剛毅的他麵對處在危險中的女兒卻脆弱起來。那蒼白的臉孔深深體現出他這幾日來內心的折磨。
“憶兒還沒醒嗎?”孟其大步跨進屋裏,心含希冀地問了一聲。
聽到聲音,青玉忙擦擦眼淚站了起來。“將軍,小姐她······”說著又抽泣起來。看著仿佛老了十幾歲的將軍,她心裏越來越難受。將軍與小姐從來沒把他們當下人看,是多好的人。可是好人卻沒有得到好報。她對上天的不公平感到憤怒。
“好了,青玉。這是憶兒的命啊!隻是。我如何向煙兒交待。”孟其坐在床沿,用他那長滿繭的手替孟鎖憶整理好散亂的頭發。孟其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沒看見床上人睫毛顫動著。但青玉注意到了,她歡呼出聲:“小姐,小姐······”
孟其恍然清醒,他瞧了瞧床上漸漸睜開眼睛的孟鎖憶,激動的說不出話來,雙眼噙淚的他首次手無足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堂堂的一個大將軍,在戰場上叱吒風雲,卻為自己的女兒流下眼淚。懂事以來的第二次流淚是為其女,第一次當然是為其妻的逝去。
“憶兒,憶兒···”良久,孟其喚出聲。
“小姐,小姐···”青玉撲到床邊,握著孟鎖憶的手又抽泣著,“小姐,您終於醒了······”
藍冰睜開眼便看到哭泣的兩人,不由地皺眉,淡漠的眼神掃過房間裏的一桌一椅。這是哪?他們又是誰?她的眼神首次變得迷茫:“你你們是誰?這又是哪?”也許因為好幾天沒喝水,她的聲音有點沙啞。
“憶兒。”孟其一個踉蹌,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迷茫的女兒,“憶兒,你不記得爹爹了?”青玉亦睜大眼睛看著她。她希望她的小姐隻是跟她開玩笑。
藍冰輕輕搖頭,她在心底苦笑:沒死成倒在古代複活,是福是禍?上輩子,老天跟她開的玩笑夠大的了,這輩子又如何呢?她朕得累了,隻想平平淡淡地過完這一生。
良久,孟其與青玉才將悲痛之情收於眼中。孟其扶起藍冰,“青玉,倒杯水來。憶兒,隻要你醒來就好,以往的事不記得又如何。”
青玉連忙轉身端杯水來到床沿,他將水遞給孟其,孟其接過喂著藍冰,“憶兒,你先好好休息。以後爹爹再告訴你以前的事,好不好?”
藍冰咽了咽口水,潤潤嗓子,淡淡的說:“爹爹現在就告訴憶兒吧!不然憶兒心中悶得慌。”
“憶兒。”孟其看著眼前的女兒,似乎有什麼不對勁。瞬間,他又展眉笑了:無論怎樣,他都是自己與煙兒的女兒,自己多想而已。“好,爹爹是代國的將軍,名為孟其,憶兒當然是爹爹的乖女兒。當初煙兒喚你為鎖憶,便名為鎖憶了······”
這時曆史上不曾記載的國家。聽了許久,藍冰得出這個結論。她的“爹爹”不曾涉及“她”是如何發燒·昏睡不醒的。她雖好奇也沒有問。也許他是為“她”好,也許隻是單純的發燒。
“爹爹,憶兒累了,想休息。”藍冰是真的累了:這身體真的很羸弱,再加上性靈的創傷,她累了!
“好好,憶兒先休息。”孟其緩緩江藍冰放下,蓋上被子,便與青玉悄悄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