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煒,冉閔還在的時候,作為使者,出使燕國,痛罵慕容俊為亂臣賊子,蠻族胡人乃是霍亂天下的罪魁禍首!大義凜然。
不過當冉閔敗亡了之後,這家夥被慕容俊找到,拜為廷尉監,進入中樞。
廷尉監,秦置。漢沿置,分左右監,與廷尉正均秩千石,東漢減為六百石。東漢省右監,隻置左監一人,魏、晉以下不分左右,都稱廷尉監。
廷尉監掌管律法,權威很大,但卻不是直接的行政權。
讓一個漢人當廷尉監,慕容俊還是有點心胸,比後趙石虎要強。
不過容忍終究是有限度的,當這個叫常煒的人,跪在慕容俊麵前,堅決反對他下達的募兵命令,這位燕國的皇帝,心中的殺意就很難壓下去了。
每戶都抽得隻剩下一個男丁,確實很過分,不過呢,那關自己什麼事?慕容俊心中一點都不在乎。
如果自己死了,那無論燕國以後是統一也好,滅亡也好,關自己什麼事呢?難道死人還能感覺得到榮耀和悲傷麼?
他現在看到的是一個強勁的對手,桓溫,來了!
於是他需要挺起胸膛,和對方剛正麵,在中原大地上決戰一場,無論勝負。
這就跟長安君那美輪美奐的容貌一樣,就算再美,如果自己沒玩到,那又有什麼意思?
“常煒,當年你對我說過的話,我可是記得很清楚。你也看到了,我並不比冉閔更殘暴,現在你還想說當年的話麼?”
常煒不做聲了,因為他已經感覺到了殺意。
這年頭,無論是生是死,都有一個價錢,人們的選擇,無論是委曲求全也好,慷慨就義也好,都有自己衡量的底線,也就是覺得價錢合適與否,來決定自己的行為。
現在對著這位鮮卑皇帝死諫,結果會是諫沒諫上,死倒是死了。
而且這年頭還特別流行株連,把家族看得很重,一個人死不要緊,一家人那就很不好玩了,為了所謂的“氣節”,讓全家都去死,這樣很好玩麼?
常煒決定閉嘴。
“我意已決,諸位都不必再勸了。”慕容俊臉上出現了不正常的潮紅,大手一揮,這件事就這樣定下來了。(慕容俊征發男丁150萬未遂,確實是曆史事件,這並非作者君杜撰)。
每戶抽得隻剩下一個男丁,說實話,曆史上還從未有一個統治者這麼幹過,更別提幹成了。都說秦始皇窮兵黷武,都說隋煬帝好大喜功,可人家也沒提出像慕容俊這麼瘋狂的計劃。
“兵不在多,在於精。陛下征發百萬雄師,然而糧草不濟也是枉然,每戶隻留一男丁,明年我們都要去吃草了,這樣還不用等桓溫打過來,我們就會輸掉,又是何苦呢?”
人群裏,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響了起來,丞相慕容恪拚命的尋找,發現這個人正是自己的弟弟慕容垂!
一個是二哥,一個是五弟,慕容恪都有些淩亂了,這兩位都是個性人物,從他們的身份來看,現在兩人的行為都是在作死啊!
慕容恪還在思索當中,就看見慕容垂從文武大臣堆裏走出來,直勾勾的看著慕容俊,嘴角帶著輕蔑的微笑!
慕容垂知道慕容俊的秘密,對方已經是時日無多了,這個時候,他一定會很害怕!
他怕野心勃勃的慕輿根,他更害怕貪婪而愚蠢的慕容平,慕容俊現在不敢拿自己怎麼樣,一旦自己被拿下,剩下的人人自危,國家就散了!
慕容垂的猜測沒有錯,他說出的這些話,就是在場所有人想說而不敢說的,這樣的人,慕容俊不敢殺,甚至不敢找其他的借口殺,因為大家都不是傻子。
“桓溫來勢洶洶,你打算怎麼處理,莫非你手下這一千人去夜襲桓溫大營麼?”
慕容俊麵帶譏諷的說道,言外之意隻有慕容垂知道,因為秦國太子苻萇就是慕容垂半夜突襲軍營殺的,還有一個就是長安君的梁子!
“我也是為燕國著想,一個家裏隻一個男丁,這樣的絕戶計,斷然不能采用,就算要征發民夫,五丁抽三製也比這個強啊。”
慕容垂說出了一個同樣是十分殘暴的抽丁方法,不過還是比慕容俊的那種要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