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超限戰(1 / 3)

在壽春,桓溫組織了北伐幕府,自任北伐討逆大都督,總攬大局,可調配晉國一切資源,當然,這裏的所謂一切,是有保留,有條件,和理論上是,不過即使做到這一點,也是相當不容易了。

壽春城內一座幽靜的宅院,乃是郗超的臨時居所。在書房內,郗超和一個麵容俊俏的青年文士對坐喝茶。

“茶裏有迷藥,你喝下了以後,等會一夕之歡,你就是我的女人了。”

郗超捏著自己的八字胡,一邊色眯眯的看著對方的俏臉,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

沒想到青年文士聽了他的話,反而將茶水一飲而盡,冷笑的譏諷道:“噢?那不錯啊,我和你家周夫人是多年的閨中密友了,想來你家後宅,以後會十分熱鬧的。”

玩笑沒開到,反而弄得一身灰,郗超苦笑了一聲,歎息的說道:“剛才隻是戲言,建康明珠,除了那個不知死活的家夥,沒有哪個敢染指的,隻是你為何不在建康等著,偏要到壽春來?謝安知道嗎?”

原來這個青年文士就是女扮男裝的謝道韞,雖然穿著男人的儒衫,頭上也沒有雕飾,但隻要看看女人特有的細軟腰肢就知道是個西貝貨,怎麼也掩藏不住。

“在家等著?還是算了吧,夜長夢多,我自己的命運要自己把握,我要和他在洛陽相見,婚書都下了,我還能坐得住麼?”

古板的女人如果戀愛了,就像是老舊的木頭房子著了火,那種瘋狂的勁頭攔都攔不住的,對此郗超無法多說什麼,哪怕他夫人跟眼前這位關係很好也是一樣。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謝道韞走了這條路,選擇了那個男人,就再也無法回頭。

“你寫的《儒家心學》我看了,隻能說多虧你不是男人,你若是男兒,我們這些人都要無地自容。

不對,你一個女兒家能寫出這個我們更加難堪!

罷了,我會親自將這本書交給桓溫都督看的。

北伐也許會開啟未來百年變局,也許什麼也不會改變,事在人為,知行合一,你的理解很深刻,嘉賓(郗超小字)受教了。”

郗超剛才的玩笑開得很low,其實他調侃的不是謝道韞而是趙川,對方的反唇相譏也很精彩,不過總體而言,除了性格有些神經質,郗超還是個相當靠得住的人,無論是作為幕僚還是作為丈夫都一樣。

他和夫人周氏的感情非常深,這一點謝道韞很清楚。

所以她才敢獨自跟郗超見麵,不然的話,她不會一個人出行,身邊至少會有謝玄陪著,要知道,現在壽春這裏,謝家人並不少,謝萬,謝玄都在壽春城裏住著。

“看看這個,趙川這家夥在蘇家堡鬧得很歡騰了,連檄文都寫了,我感覺是他的手筆,你覺得呢?”

郗超遞給謝道韞一張紙,他是北伐幕府的長史,獲得的情報都是最快最及時的,自然是自信謝道韞沒看過。

果不其然,謝道韞剛才還平靜的臉,看了檄文以後麵色大變,心中埋怨趙川作死不留餘地。

別看姚襄一向吃癟,又是被桓溫玩弄,又不敢去招惹慕容家,小心翼翼像個受氣的小媳婦。但中原這些大小勢力裏麵,能招惹他的,或者說他害怕的,也無非是桓溫,苻健,慕容俊三人罷了!

謝道韞記得很清楚,那一夜纏綿,兩人在床上抱在一起說話,趙川很明白的告訴她,自己隻有一百牙將,還有桓溫承諾了一支不大的流民隊伍作為補充,估計不超過兩千人,就這麼點人,就敢去撩撥姚襄?

當時他不是這麼跟自己承諾的啊!不是說好了安安靜靜回洛陽跟苻堅彙合,找到寶藏就接自己過去嗎?給姚襄下戰書是什麼意思?你多找幾個女人我都可以當做看不見,可也別把自己給弄死了啊!

什麼事情,都要人活著的時候討論才有意義,人如果死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如果知道他會像現在這樣作死,那一夜自己一定會拋棄廉恥,把這個不知死活的男人榨幹,讓他第二天下不了床,過不了江,讓他在謝家當一輩子上門女婿!

當上門女婿不好,但也比死了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