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寢食難安(1 / 3)

龍城(今遼寧朝陽)的東麵,是渝水,後來改名叫大淩河。

渝水是龍城附近最大的一條河流,也是中國東北獨流入海的較大河流之一這條河,後來又稱為“白狼水”。

唐朝時改稱“白狼河”,遼時稱“靈河”,金、元時改“靈”為“淩”,稱“淩河”,也有記載稱“淩江”。

總之,這是龍城賴以生存的母親河。

慕容垂現在站在渝水對岸,望著龍城東麵的城牆發呆。

龍城倚河而建,取水方便,渝水亦是龍城護城河的源頭,這裏處於一個河麵寬闊的地帶,根本沒辦法截斷。

有時候地理上的優勢,是沒辦法用謀略替代的。韓信水淹廢丘,那也是個特例,不是什麼情況下都能使用的。

更何況跟晉國不同,鮮卑慕容的燕國馬匹雖然很多,卻並沒有水軍。

就算是去秋名山當車神,先不說能不能取勝,要參加比賽至少要弄輛車吧?

連水軍都沒有,想利用水軍來封鎖和攻打龍城,似乎隻是一個比較勉強的夢!

之前和鮮卑拓跋家的拓跋寔進行了一場野戰,對方戰力十分強悍,敗而不退,退而不亂,從容的返回了龍城。

戰術角度上看,並沒有什麼破綻,這也是讓慕容垂寢食難安的一件事。

鮮卑拓跋已經慢慢成長起來,他們除了領導層還缺點智商以外,其他該有的也差不多都有了。

而自己的隊伍,因為慕輿根叛亂的緣故,軍心不穩,暫時還打不了硬仗,隻能暫時退兵,駐紮在渝水對岸。

這裏安全,而且可以從容預警。若是不知死活,在龍城南麵紮營,被人家夜襲那就丟人丟大了!

“拓跋氏,也變得這麼會打仗了?”

慕容垂心中一沉,自言自語的說道,他心中一直盤橫著一個疑問。

鮮卑拓跋氏,以前都是被他們慕容家按在地上摩擦的貨色,現在也能雄起,代郡(現在鮮卑拓跋氏所控製的地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拓跋寔麼?

這個人慕容垂知道,但怎麼說呢,他覺得此人還提不上號。

勇猛有餘,智謀不足,換句話說,就是腦子裏全是肌肉,不足為懼。

“皇甫真,傳令下去,大軍圍困龍城,在西麵,北麵,南麵挖掘壕溝!”

看了半天,慕容垂也沒想到什麼特別的好辦法。

所以,隻能用笨辦法。

有時候笨辦法就是好辦法。

壕溝的好處,就是抵消防守一方的先天優勢,可以從容的在敵人弓箭的射程內行進,搬運物資,甚至進行土工作業,用泥土壘砌一個斜坡,然後從斜坡攻上城頭。

當然,有利有弊,壞處就是,耽誤時間,耗費人力,而且對方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你挖坑,到時候傷亡肯定是難免的。

拓跋寔或許不足為懼,但龍城的先天條件,足以抵禦智商的缺陷,隻要對方堅守不出,他慕容垂也隻能看著徒之奈何,挖掘壕溝,困住敵人,這是沒辦法的辦法。

天時地利人和,地利被拓跋家占了。

天時的話,冬季,渝水會結冰,上麵能跑馬,所以那時候才是攻打龍城的好時節。

上次之所以龍城會丟,是因為兵力實在是過於懸殊,即使占據了地利,也需要人去守城。

這次拓跋氏有所準備,看來必須要等到冬天才能進行決戰了!

他喵的龍城東麵是渝水,無法封鎖,真是讓慕容垂心中無名火起!但那能怨得了誰呢?這裏本身不就是慕容家曾經的老巢麼?用自作孽不可活來形容還差不多。

看到皇甫真半天不說話,慕容垂溫言問道:“楚季(皇甫真表字),你是三朝元老,在龍城呆的時間也很長,有什麼話不妨直言。”

“唉,當年我跟你四哥玄恭(慕容恪表字)說,慕輿根這家夥該殺,遲早是個禍害。

隻是玄恭有些婦人之仁,我們才會有今天的窘況。殺一人而救一國,這才是大仁大義,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皇甫真對於慕容恪的優柔寡斷,說實話,並不是很理解。仁義沒有錯,但沒有原則的仁義,則是姑息養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