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這兩天,苻生就覺得自己的右眼皮一直跳個不停。真的相當反常。
夏天天亮很早,苻生一夜都沒睡好,嘴上起了水泡,瞎了的那隻眼睛,似乎在隱隱作痛,好像是上火,又好像是上天在示警什麼。
“來人啊,賈玄石呢,賈玄石在哪裏?”
一大早苻生就在叫囂,所有的手下全都噤若寒蟬。
這位爺,可不是個喜歡按套路出牌的主啊!
“陛下是在叫我嗎?”
英俊不凡的賈玄石,出現在了苻生麵前,還是和之前一樣文質彬彬,不過不知為何,苻生現在看他很有些不順眼。
賈玄石讓苻生想起了一個他很見不得,很想殺之而後快,但卻沒辦法動手的人。
趙川!
趙川就像是“加強版”的賈玄石,更年輕,武力更好,人更帥,女人也更多,當然,勢力和人脈就更別提了,一言以蔽之,那家夥現在翅膀硬了,不好駕馭了。
苻生皺了皺眉頭問道:“賈玄石,現在長安的情況怎麼樣了?有斥候來回報嗎?”
一陣陣怒氣在翻騰。
控製不住,想殺人,但是現在不行。
現在一亂殺人,自己隊伍的軍心就散了,不需要打,估計部下很樂意把自己的頭獻給苻堅討個賞什麼的。
終於忍耐成功,苻生長舒一口氣問道:“賈玄石,再派人去長安一趟,這麼久都沒有斥候回來,是不是出事了?快去辦!”
苻生大手一揮,賈玄石不緊不慢的就出去了。
回到自己的軍帳,賈玄石從懷裏掏出一封信,那是長安城一個親近苻生的權貴派家奴送來的,上麵說長安已經被來路不明的軍隊攻陷。
那些人打開了軍械庫,武裝了長安的平民,開始挨家挨戶的將親近苻生的大臣夷為平地。
搶錢,殺男人,搶女人,甚至連大門都拆了,堪稱是雁過拔毛。
長安城現在到處都是燒殺的聲音,宛若人間地獄。
賈玄石將這封信扣留,並且不動聲色處理了使者,誰讓那時候苻生在睡覺呢?
沒錯,賈玄石就是個間諜,他一直都是苻堅的門客,一直都是個暗樁,假裝投靠苻生,作為騷人墨客,為苻生搖旗呐喊,其實他心中打心眼裏看不起苻生。
當然,也未必有多看得起苻堅就是了。隻不過一堆矮子裏麵拔長子,自然要選一個稍微好點的。
得知長安大亂,苻生最後的資本也不存在,徹底成為一隻孤魂野鬼,賈玄石心中別提多高興了。
但是他不能作聲,隻能盡量拖延時間,讓苻生知道得越晚越好。
所以講為什麼文人夠壞呢,因為他們往往在一些小事情上做大文章,從而影響整個大局,這是那些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武將所不具備的。
“賈軍師,陛下讓你去一下!”
苻生身邊的親兵,不假辭色的進入賈玄石的帳篷裏,隨即麵無表情的傳達命令。
“是什麼事情呢?”
賈玄石不動聲色往對方袖口裏塞進去一個錢袋子,頗有分量。
“長安陷落,敵軍還派斥候前來挑釁,您可得小心點。”
親兵收了錢自然是要辦事的,不過也就僅限於此了。這位親兵覺得賈玄石很可能死在盛怒的苻生刀下。
賈玄石見到苻生的時候,這位也算是久經沙場的皇帝,臉已經是青得發黑,手在顫抖,若是說下一刻就會拿刀砍人,賈玄石絕對相信。
“陛下,發生什麼事情了?”
“你自己看看。這是敵軍送來的信,就是為了挑釁我!混蛋!”
苻生似乎還能控製自己的怒氣,這讓賈玄石有些吃驚。
不過他還是接過信,瞬間就感覺到了那撲麵而來的深深惡意。
“猜猜我是誰?
沒錯,你猜對了,我是趙川,你問我來做什麼,我來殺你的呀,這還需要問嗎?
好了,言歸正傳。
現在長安在我手上,當然,強太後也在我手上。
昨夜真是不小心呐,我一個沒注意,長安的軍械庫失竊了,你也真是的,城裏也不派人維持治安,那些憤怒的民眾啊,衝到支持你的大臣們家中,嘖嘖嘖,那叫一個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