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燕飛紅臉,跺著腳分辨著:“梨香姐姐怎麼能這樣說呢,難道他問我話我不答麼。”

且說曹慕鴻到賈家也有幾日,每天同著寶玉也將來往密切的幾家王孫公子認識了不少。更有賈珍父子同薛蟠請慕鴻去喝酒吃飯,相處也還算融洽。

薛蟠請寶玉和慕鴻兩人過來,原來是他的生日要到了。偶然中得了幾樣新鮮稀奇的東西,便命大家過來同樂。連同請了幾個唱小曲的,還有那京中有名的唱旦角的琪官,本名叫做蔣玉菡的。

薛蟠見寶玉和慕鴻同來,忙與眾人離了坐,上來笑道:“你們這會才來,可是要罰酒的。”

寶玉笑道:“薛大哥叫我們過來做什麼?”

薛蟠忙道:“我的生日不是要到了麼,正好得了幾樣好東西我想一個人吃也沒什麼意思,所以請了你們來。前兒他們送來了四樣東西,都還新奇。這麼長,這麼粗的鮮藕;這麼大的西瓜;這麼長的、這麼大的暹羅國進貢的靈柏熏的豬還有魚。”薛蟠一邊說一邊比手畫腳的,害怕別人不能明白體會,一時言語不清,竟急得滿頭大汗。

賈珍在旁邊看著好笑,忙道:“你說了大半天該拿出來我們看看。”

薛蟠便叫幾個小廝七手八腳的抬了上來,擺了一桌子。當下馮紫英過來了,不過他的臉上似乎還帶著幾道傷,賈珍便忍不住打趣道:“你又是和誰打架來著?”

馮紫英摸摸自己的臉,不好意思的笑道:“哪裏和誰打架呢,昨天同著八殿下和十四殿下出去打獵不小心刮傷的,所以才添了彩。我沒事怎麼會去天天打架。”

大家便坐了下來,薛蟠又說曹慕鴻是貴客硬要讓他坐上首,慕鴻推辭著:“我實不敢當,但薛兄弟是東家怎好越次。”

幾人推辭了一番,大家讓賈珍坐了上首,曹慕鴻挨著寶玉而坐。薛蟠又命人將那上等的禦酒搬來。親自替大家斟好。

寶玉笑道:“我們壽禮沒有準備倒先擾了席。”

薛蟠笑道:“正是呢,你準備送我什麼東西?”

寶玉道:“論吃穿用度,金銀綢緞皆不是我自己的。莫若寫一幅字,畫一張畫才能代表我自己。”

薛蟠聽說畫,忙進裏間將自己珍藏的一個畫冊拿了出來,向大家炫耀道:“我得了這麼個畫本,畫得就如真人一樣真是個好東西。是個叫什麼庚黃的的手稿。”

慕鴻心想,自小也見過過不少的畫作,從沒聽說過一個叫做‘庚黃’的因此湊上看了,見落款是‘唐寅’二字,不免覺得有些好笑忙道:“可真是庚黃。”

寶玉不信還有一個叫做庚黃的人,忙也上前看了,笑了出來:“薛大哥沒看真麼,哪裏是庚黃,明明就是‘唐寅’。”

說得眾人都笑了起來,薛蟠覺得有些無趣忙道:“管他什麼‘糖銀’‘果銀’的,大家來喝酒。”

賈珍道:“就這樣喝酒也沒意思,不如也來行個酒令。”

薛蟠聽說要行酒令有些急了,忙道:“這個我不來,也不會,別算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