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北京城黑得總是特別早,才去了十七弟家一趟,兩人也沒說上幾句話就見時候不早了。胤祥隻好告辭,因為出門的時候沒有帶任何的侍從,所以他隻好騎著一匹和他同樣瘦弱的馬,孤獨的走在街道上。
也不知道當時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便悠悠的來到了本草堂。本草堂裏卻冷清,胤祥下馬進去。裏麵有一盞小油燈,燈下一個穿紫色襖兒的年強姑娘正在那裏撥著算盤珠子,飛快的翻著賬本。他的腳步是那麼輕巧,以至於到了跟前紫鵑也沒發現。
“若是壞人闖了進來怕你也不知道。”胤祥微笑著說了一句。
紫鵑這才驚訝的抬起頭來,注意到了胤祥,忙迎上了笑容:“殿下這是打哪來?”
胤祥道:“從來處來。”
“到哪去?”
“當然是到去處去。”胤祥含笑的看著她,又低頭看一眼紫鵑手中的賬本子,上麵密密麻麻的記錄著長串的數字。還有一些他看不懂的符號。
紫鵑撥完了最後一珠子,忙收起了賬本,笑道:“殿下看不懂這些賬目。”
胤祥忙說:“那你也太小看人了。這有什麼不懂,隻是更大更厚的賬本我都見過。隻是剛才晃眼見你上麵有一些奇怪的符號,我也看不懂,到底是什麼意思?”
紫鵑笑道:“不懂就算了。殿下何必操這份心了。”
‘你又和我搗鬼。“胤祥自己找了位置先坐了下來。
紫鵑又去倒了水來。胤祥一看那杯子卻是一杯白水。
紫鵑先說了:“知道你愛喝龍井,不過我們店裏卻沒有。再說喝點白水也是好的。對了殿下這麼晚了趕來做什麼。難不成要買什麼,就是要買東西也用不著親自出門,又跑這麼遠的路。”
胤祥說道:“誰說我要買東西了,是特意瞧你來的。”
紫鵑低頭道:“殿下說笑話了,民女擔不起。”
魏誠卻從後麵走了進來,突然見胤祥在此忙上前行禮,胤祥卻拉著他說:“連你妹妹都從不和我講這些禮數,你當兄長的怎麼卻客氣起來。”
魏誠忙道:“妹妹沒禮數我這個當哥哥的哪能和她一樣。”
說得胤祥和紫鵑都笑了起來,紫鵑忙道:“是,我這個當妹妹的仰仗哥哥教導。你過來有什麼事嗎?”
魏誠道:“家裏人左等右等也不見你回去,讓我來看看。原來是有客人來了。”
紫鵑道:“殿下也是才到的,那些賬我才清理出來。隻是客人來了我怎麼好撇下客人呢。”
胤祥見天色雖然有些晚了可還不想立刻就走,他有多久沒有見到眼前這個姑娘了,便說道:“原不該來打擾的,隻是有好些日子……”又看了看魏誠將原本要說的話收了回去,轉而說道:“我是不請自來,還想討杯酒喝,不知妥不妥?”
紫鵑忙道:“殿下還要進裏城去,不敢耽誤殿下的時間。再說您這麼大一尊菩薩,怕我們招待不起。倒不敢留殿下。”
胤祥起身道:“是我來得不巧,也不是時候。還是盡早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