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祥笑道:“天天養,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紫鵑道:“什麼時候見你這樣要強過,似乎有些不符以前你那淡泊的性格。”
允祥道:“我也想淡泊來著,可四哥偏不讓我淡泊。身上任務重,偷不得懶。再說如今處處都要人,皇上委托給了我,難道好托辭麼,少不得掙紮著做吧。我也沒什麼,除了這顆忠心以外就是一條老命了。”
紫鵑扶他坐下,又幫著他將案上的那些紙張都收了起來。笑道:“我本是做丫鬟出身的,今天也再當一次丫鬟吧。王爺請稍候,奴婢這就給您熬藥去。”
允祥卻不讓她走,並道:“這些事交給下麵的人去坐,隻要你能陪我說說話就好。好不容易盼著你來一回,怎麼舍得讓你操勞。”
紫鵑道:“還是我去做吧,隻要等等就好。”紫鵑正拿了藥要下去煎,卻一眼瞥見了一條絹子上似乎有血跡,隻露出了一角。
紫鵑心裏很是不忍便道:“王爺的腿算是我給治好的,如今您又病了,不如讓我來照顧你一段時間,再好好靜養,或許就好了。別多心。”
允祥流露出感激。很快的紫鵑拿了藥身影就消失在了樓梯口。允祥依舊臨窗而坐。整個園子唯獨從這個角度欣賞最是完美,將所有美好的景致都收在了眼底。孔橋、涼亭、山坡、竹林、柳蔭、流水、樓閣軒館、佳樹、碧草甚至還有天空上略過的大雁,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幅天然的畫卷。他的詩行裏再也吟不出這些美好來。隻是美景當前,他卻沒一點看美景的心情,所慮的是民生大計,是國庫裏的那幾兩銀子。還有這日益單薄的身子。
允祥本想提起筆來寫一封給鬱楨簡明的信件,可當握著筆的時候他的手就抖動不停。始終沒有力氣寫下一個字來。允祥不免煩躁起來,將筆一擲,似乎依舊不解氣,一把掃掉了案上設著的硯台,新裁的紙頁。那半硯台的墨全部打倒在了地板上。正好紫鵑端了藥碗來,那墨汁就濺到了她的裙角,立刻染出幾朵墨花來。
紫鵑幾時見過他如此的暴躁,因此也顧不得汙了的裙子,很自然的繞過了地上那淩亂的物品,將藥碗放到了允祥的麵前,說了句:“好好的,怎麼發火了。王爺難道就沒聽過急火攻心的話麼,順順氣。”
允祥無力的捶著書案說道:“廢物,廢物!”隻見他額頭上青筋暴跳得厲害,唇角抽搐著。紫鵑卻蹲下來,拉著他的衣袖說:“王爺,你千萬得保重呀。不然紫鵑這一趟真是白來了。王爺心情不好,拿著啞巴東西撒氣是沒錯,可別傷了身子。等養好了有什麼不能做的。何必再火上澆油了,你四哥還等著你了。”說著又替他撫著胸口,希望能平心靜氣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