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牢頭見對麵的女監裏晴雯在那裏無力的揮著手,王牢頭心想:“好,我將她帶過來。不過得快,讓人知道了不好。”
終於晴雯能與寶玉相聚了。寶玉摸著她的額頭心疼道:“燙得這麼厲害,你該歇歇。”
晴雯哭道:“二爺,襲人走了,麝月走了。我也是要走的人了,所以來別一別二爺。”
寶玉忙道:“不,你病得這麼厲害哪裏也去不了。”
晴雯道:“我自小是在賈府長大的,本來是老太太那邊的,後來又給了你使。你待我是極好的,從不打罵,你也不把我當丫頭使,能遇著你是我修來的福分,可這條路總有了終點了。”
寶玉安慰著她;“你病著,不要想太多了。等好些再說吧,說不定那時候會有人救我們出去的。”
晴雯衝著寶玉虛弱一笑,突然不知晴雯從哪裏變出一把小巧的利剪來,趁寶玉不留心時猛的向喉嚨刺去。等寶玉覺悟時為時已晚,他隻能摟著晴雯大聲呼喊著;“晴雯!晴雯!你醒一醒。”
晴雯微睜著眼,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說道:“二爺,我哪裏也不去。你好……你好……”最後的一個詞語始終沒有說完。
寶玉隻得抱著晴雯失聲痛哭,昏昏欲絕。最後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獄卒們用一領破席卷了晴雯,不知葬於何處。
寶玉口中喃喃:“茜紗窗下,我本無緣,黃土壟中,奈何薄命。”
晴雯夭亡,襲人麝月等也不知歸宿。寶玉經過幾番打擊以後真真病了,時而口中喊著晴雯的名字,時而又胡言亂語,不知所雲。那些看管的獄卒們也難得理他。唯獨王牢頭對他特別照顧,算是磨難中得到一絲僅有的溫暖。
賈芸這幾日頗為頭疼,原本一心想救賈璉夫妻出來,可四處跑了許多地方也皆沒個音信。再說要處處打點,漸漸的露處短來了。
早起囑咐了小紅幾句,又辭別了母親然後出門。打算找魏家商量商量,或是借幾個錢,或是一起想想法子。
由於時間尚早,魏家還沒開門做生意。賈芸就徑直來到了魏家。正好魏常在院子裏灑掃。見他來了,忙說:“芸二爺今天怎麼這麼早?”
賈芸笑道,先和魏常作了一揖,接著便說:“魏伯伯早。我來有事和你們商議商議。”
魏常道:“好啊,裏麵先請坐一會兒吧。誠兒上前麵去了,我去叫他回來。”
坐定以後鴛鴦掀了簾子端來一碗茶,賈芸忙起身接了,並道:“怎麼敢勞煩嫂子。”
鴛鴦笑道:“你來自然是客。先坐坐吧。”說完又去紫鵑房裏,原來紫鵑和平兒剛醒,兩人正在穿衣服。
紫鵑問道:“是誰在外麵?”
鴛鴦笑道:“芸二爺來了。”
紫鵑道:“定是有事。”說著幾下穿好了衣服,鴛鴦見她這麼急忙於是上前替她整理衣服。又開了妝奩給她梳頭。
平兒拉好了衣服,待要出去打水,可還沒梳洗就這樣出去有些不便,於是對鴛鴦說道:“麻煩鴛鴦姐姐去打水吧,我來給紫鵑妹妹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