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兒捧著一壇酒進來說道:“紫鵑妹妹知道我們這邊有客人特意送了一壇惠泉酒來。”
寶玉心裏喜歡便說:“甚好。可惜紫鵑姐姐不得空,不然請了她來和我們一起同樂不是更好麼。”
黛玉說道:“你以為大家都像你這樣清閑呀。姐姐有姐姐的事。她昨天也沒過來,也不知今天來不來。”
平兒卻道:“隻怕今天也不能來了,我見他們那人挺多的,哪裏走得開。”
屋裏人正說著話,突然聽見吳媽在屋外說道:“二爺,姑娘。石爺來了。”
寶玉聽說忙整了整衣服就出去,湘雲和黛玉說著笑:“是誰,愛哥哥這樣匆忙?”
黛玉道:“也是一位詩人。”
湘雲猶有不信,她起身隔著窗戶看了一回,隻見一個穿著寶藍色袍子的男人倒也模糊,看不真切。
黛玉取笑著她:“哪裏像你這樣打量男人的。”
湘雲笑道:“怕什麼。你不是說來了個詩人麼,我這不好奇嗎,再說經曆過了這些事以後什麼避諱不避諱的,我也不大理了。到是一路去了南邊看了不少的好景致,也算是開了眼界了。我可以編成一部書來,分回說給林姐姐聽呢。”
這到底勾起黛玉想家的情緒了,眼中蓄了眼淚,說道:“我經常夢見故鄉,等醒來的時候才發現故鄉那麼遠。”
湘雲安慰著她:“你也用不著長籲短歎的,以後會有機會的。你想回揚州想回蘇州,難道愛哥哥還會說一個不字麼,不過是時候未到罷了。”
雪雁走了過來對林黛玉說道:“寶二爺請林姑娘過去說幾句話了。”
黛玉便隨了雪雁去。這裏湘雲隨意看了看屋中陳設的書畫,等了好一陣子也沒見黛玉回來。便出了房門,走到屋簷下,才發現廊子上正站著那個穿寶藍色袍子的男人,手裏不知捧了一本什麼正在那裏看。單看背影卻是一個修長健壯的身子,湘雲正想退回去的時候鬱楨突然回頭來。見距離自己不遠的地方站著一個少婦裝扮的女子。又見她一身素衣,像一朵盛開的白梅花別有一種神韻。兩人目光一接,湘雲微微一笑,突然感到臉紅,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忙回到屋裏去了。
鬱楨還帶著幾分詫異,他從沒見過這個女子,想來必是寶玉家的什麼親戚。正在猜想的時候寶玉走上來說道:“才讓林妹妹找了,也沒石兄要的那本書。不知道鴻哥那裏會不會有。”
鬱楨道:“沒關係的,我正好也去看看他。”說著就要告辭。
寶玉挽留道:“你是個忙人,好不容易來一趟,不如喝了酒再走。”
鬱楨擺擺手說:“不敢,不敢。尊府上有客人,改日再來拜訪吧。”
“喂,太陽快要照著屁股了還不起來。”
紫鵑恍恍惚惚還在夢中,卻被一個聲音極不情願給吵醒了。疲憊地睜開眼睛看了一回見是母親,嘟噥著:“讓我再睡一會兒吧。昨晚又睡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