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懷念篇——親情不老,恩情不滅(7)(1 / 3)

在我們三弟兄的一致堅持下,姐在29歲時嫁給了一個單身漢,沒有嗩呐,沒有抬嫁妝,到場的隻有我們三弟兄。當短發的姐姐穿上嫁衣笑吟吟地從屋裏走出來時,我突然想起姐姐在大石板上梳理的長辮子和她在砍柴時唱的歌,雙眼潮濕了。

如今,我們三弟兄都有了幸福的家,姐姐也成了一個標準的農婦。她偶爾背些農村的新米、雞鴨之類的土特產到我家來。我曾經和她坐在陽台上,深情地回憶從前的歲月,感謝她對我們三弟兄的養育之恩,並長久地為她所失去的青春而惋惜。而姐姐滿臉愧疚,一遍遍地檢討:二哥逃學不該打他,三哥春遊不該吝嗇那一塊錢使他沒能去成,還有不該在朋友麵前罵我,傷了我的自尊……我曾經聲情並茂對妻子講述姐姐辮子的故事,從小生活在城裏的妻子卻半信半疑地說:“真的嗎?”

前幾年,城裏的女孩子在厭倦了披肩發、短發後,又追起結辮的時髦。但她們的辮子從形式到內容根本不能和姐姐的辮子相比。姐姐的辮子是首歌,不但記錄了中國鄉村的一個時代,而且能細細滋潤任何一個現代人正在沙漠化的心靈。

冬天,祥和的鄉下到處漫著喜慶色彩。每當迎親的嗩呐聲歡快悠揚地響起來時,人們都會爭先恐後地跑出屋看穿紅衣紅鞋的新娘,隻有姐姐坐在窗前,手裏拿著那對斷辮,一言不發。

深夜,那盞燈

◆文/佚名

那一年的春天,我被一場飛來車禍軋斷了雙腿,造成粉碎性骨折。醫生說,治愈的希望很渺茫。除了整天瞪著天花板過著以淚洗麵的日子,我還能做什麼呢?

在小學教音樂課的姐姐給我抱來了高中課本,默默地放在我枕邊。我怒氣衝衝,一股腦兒地將它們撒了一地。姐姐彎下腰,一本一本拾起來,大滴大滴的淚水從她眼睛裏湧出來,我忍不住失聲痛哭。

一天夜裏,姐姐突然推門進來,把我扶起,指著對麵那棟黑黝黝的樓房,激動地說:“弟弟,瞧見那扇窗子了嗎?三樓,從左邊數第二個窗戶?”她告訴我裏麵住著一個全身癱瘓的姑娘,和她的盲人母親相依為命。姑娘白天為一家工廠糊鞋盒,晚上拚命地讀書和寫作。才17歲,已發表了十幾萬字的作品。看著那扇窗子的燈光,我臉紅了。

“弟弟,拿出勇氣來呀!”

打那時起,那扇窗口的燈光時時陪伴著我。隻要能看到那束柔和的燈光,我就不由自主地拿起枕邊的課本。

在一個大雨滂沱的下午,姐姐為了搶救一名落水兒童,不幸犧牲了!噩耗傳來,全家人悲痛欲絕。

夜幕降臨,涼風習習,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淚流滿麵。突然,一束燈光柔和地射到我臉上,我心裏倏地起了個念頭:我想見見那姑娘,把姐姐的故事講給她聽,還要……還要感謝她夜晚的燈光,伴我度過了這個難熬的季節。我拄著雙拐,跌跌撞撞地爬上了那幢樓,輕輕叩響了門。

沒有回音,我使勁敲了敲它。對麵的房門打開了,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上下打量著我說:“小夥子,別敲了,那是間空房。”我呆住了。

“從前我兒子住在這兒,後來他調走了,這間房一直空著。兩個月前,一個長辮兒姑娘租下了,可說也奇怪,她並不在這兒住,隻是吩咐我晚上把電燈拉亮,第二天早上再把燈關掉……”我突然扔了雙拐,跌倒在那扇門前,失聲痛哭起來。耳畔似乎又想起姐姐那叮嚀的聲音:“弟弟,拿出勇氣來呀!”

打那時起,那扇窗口的燈光時時陪伴著我。隻要能看到那束柔和的燈光,我就不由自主地拿起枕邊的課本。

奶奶的手

◆文/佚名

父親在一家小公司工作,很辛苦地賺錢養家。為了替父親分擔一些任務,奶奶上山挖野菜,整理完再把它們賣掉,以此來貼補家用。這樣,奶奶一整天都在山上,挖完野菜回來後,揀菜一直要揀到後半夜。然後,在東方漸漸露出魚肚白的時候,奶奶就頭頂菜筐,穿過山路,去市場賣野菜了。

“這位大姐,買點兒野菜吧。給你便宜點兒!”

盡管奶奶很辛苦地叫賣,但比起生意興隆的日子,生意清淡的日子總是占大多數。

我很討厭沒有奶奶的房間,因為那會讓我倍感孤單;也很討厭奶奶挖山野菜,因為隻要我一做完作業,就必須幫奶奶揀菜。而這個髒活,常常把我的指尖染黑。如果那樣,無論用清水怎麼洗,那種髒兮兮的黑色總是洗不掉,讓我懊惱極了。有一天,發生了一件讓我措手不及的事兒。

“星期六之前,同學們一定要把家長帶到學校來,記住了嗎?”老師對我們說,“學校要求學生們帶家長到學校,主要是為了商量小學升初中的有關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