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龍?”浩星公聞言頓時吃了一驚,上下詫然的打量了劉賀幾眼,道:“龍之者,飛騰於蒼穹之間,臥之著,隱伏於波濤之內,臥龍者也,升可縱橫四海,降可隱匿藏形,昌邑王年紀輕輕,就被讚於如此綽號,實乃老朽平生僅見,敢問昌邑王,是何方賢士為閣下命此號也?”
劉賀輕輕的咳嗽了一下,方才慢吞吞他的道:“這個,是我自封的.....”
撲通!
隻見浩星公身形一個不穩,險險的載到在地。黎陽公主的麵色頓時一急,上前扶住他道:“前輩,你怎麼了?”
皓星公尷尬的撿起地上木杖,尷尬的站起身來,臉色通紅的道:“多謝公主,老夫年紀大了,身子骨不太靈巧,讓昌邑王和公主見笑了,廂房內已是布好香茶,還請進去詳談。”
說罷,便見老頭拄著拐杖,當先轉頭向精舍內走去。
黎陽公主狠狠的瞪了劉賀一眼,俏臉氣的通紅:“皓星公是當世大儒,在他老人家麵前,你就不能有點深度?還臥龍呢,你怎麼也好意思說。”
劉賀不屑的撇了撇嘴,道:“他那是狗眼看人低,他能叫皓星公,我為什麼就不能叫臥龍?誰規定綽號這個東西,就不能自己給自己封了?”
黎陽公主長歎口氣,也不知道是歎自己反駁不了劉賀的話,還是歎自己的這個弟弟麵皮太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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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齋精舍並不算大,隻能一座七耳間的宅院,裏麵竹林嫋嫋,百花爭豔,風景別致,不過就是土瓦劣牆,顯然是多年未曾修葺。
來到正堂,黎陽公主安排鶯兒,媚娘還有一眾侍衛們拿著禮物先去送往皓星公的偏房,自己則是和劉賀進入正廳,幾人分賓主之位坐下。
早在來容齋精舍之前,黎陽公主便已是命人送過拜帖,因此,對於黎陽公主和昌邑王來此的目地,皓星公也是略知一二。
少時香茶奉上。黎陽公主當先舉起喝了一口,然後輕輕的點頭道:“圓香口潤,苦甘彌香,雖非上品,卻可登大堂,前輩果然是高人雅士,用茶之道,竟也如此講究得體,晚輩真是佩服之極。”
皓星公聽了黎陽公主一番馬屁,不由的哈哈大笑,道:“公主過讚,老朽誠不敢當,當年令尊大王在世時,曾也多番相招老夫入堂,共研《榖梁》之學,想當年令尊雖處王位,卻是虛懷若穀,學識淵博,實不枉為帝氏之胄,卓實令老夫佩服。如今眼見古人之女有乃父之風,老朽心中也算大慰了。”
輕輕的擺了擺手,黎陽公主笑道:“皓星公實在可氣,父王在世之時,每每談起公之所學,便常讚不絕口,常對左右親近人言,日後若有子嗣,必拜皓星公為師,可惜我一介女流,沒有這個福氣.....不過幸有內弟,可以承父王基業,統領昌邑,今日黎陽領弟前來,就是想讓他拜在前輩學下,一則完成父王遺願,二則也是讓他師承大儒,日後學有所成,也好執掌一方,福澤昌邑。”
三言兩語間,黎陽公主便順風順水的將劉賀推到了皓星公麵前,話語得體,字字珠璣,且更是將上一屆的昌邑王拿出來做幌子,讓皓星公想不收劉賀都不成。
皓星公一邊摸著胡子,一邊細細的打量了黎陽公主一會,心中暗歎,可惜了她是個女流,若是男兒身的話,繼承王位後,必然會是一方賢君!
想到這裏,皓星公輕輕的轉過頭去,上下打量了幾眼劉賀,卻見這小子坐在那,拄著腮幫子閉著眼睛,眼瞅著一副要睡過去的模樣。
想想適才在外麵,這昌邑王還跟自己吹牛是什麼臥龍?現在看看,還真有那麼三分意思......臥倒的瞌睡龍.....
輕輕的咳嗽了一下,皓星公輕輕的擠出一個笑容,道:“昌邑王帝室之胄,身份尊貴,既然是想拜在老夫的坐下,也算是老夫的福分,不過既然要拜師,那老夫對於你的學識,需得有三分了解,不知你平日裏愛讀些什麼?”
這一問,可是將劉賀給問住了,讀什麼?讀個屁!我要是讀過什麼書還至於來找你?
怎麼答?實話實說吧!
“讀過,都讀過!”還沒等劉賀開口,一旁的黎陽公主就搶先言道:“《易》、《詩》、《書》、《禮記》、《春秋》,內弟全都讀過,而且每一本都倒背如流,頗有研究.....”
“哦!”皓星公眼睛一亮。
“啊?”劉賀嘴巴一張。
“好,好,好!”皓星公讚賞的拍著手笑道:“想不到年紀輕輕,就能熟讀十三經易,如此說來,你的才學當是不在我那大弟子蔡千秋之下了!嗬嗬,甚好甚好我那大弟子一向自視才高,少有摯友。昌邑王以後入了我門後,你與我那大弟子,一定能成為佳朋良友,說不定還能成一段千古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