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向說話聲高氣昂的簡正南此時的聲音細的如蚊子,簡田氏安心的點點頭:“那就好,改天我跟婉兮說說,讓她跟了你。”“不行!娘你瘋了!”簡正南聲音提高了八度,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娘,他是喜歡婉兮沒錯,可從不敢有非分之想,且不說婉兮是他弟媳,論人品相貌,也隻有弟弟簡正北一樣的男人才能與之相配,他簡正南不過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小聲點,小聲點,你不怕吵醒她們娘倆?”簡田氏趕緊捂住簡正南的嘴巴,見他點頭才把手鬆開。“娘,你別瞎琢磨了,我進屋睡覺去了。”簡正南說著就要進屋,被簡田氏一句話說得停住了腳步:“睡吧,睡吧,哪天人沒了看你找誰哭去。”
“娘,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木魚疙瘩樣的腦袋才想不到什麼意思。北兒去了快四年了,婉兮一個正值青春的女人,能守這四年已是不易,難不成你還指望她為北兒守一輩子寡?就算她不去招惹別人,別人也會來招惹她,今天你都看到了,那個秋先生,一雙眼睛總是在婉兮身上打轉,搞不好救你也是為著婉兮去的,你能眼睜睜的看著婉兮跟人走了?”簡田氏說著心裏也直突突,婉兮是個好兒媳婦,簡田氏早就視如己出,歡兒乖巧聽話,她疼愛有加,如果婉兮改嫁,定要帶著歡兒一起走,那時候,她就失去了兩個親近的人,叫她怎麼能不未雨綢繆,想一個能留住娘倆的法子。
簡正南若有所悟的敲了敲腦袋:“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萬一婉兮走了,歡兒也走了,這個家哪還有家的樣子?”“現在想通也不遲,趁著婉兮還沒有別的想法,我先把事情定下來,反正都是一家人,也不用大操大辦了。”
“可她畢竟是我弟媳婦,這樣好嗎?”簡正南心裏還是不踏實,與其是說因為婉兮的身份,不如說他總覺得自己配不上婉兮。“有什麼不好?以前有這規矩不說,現在從西洋傳進來的習俗更開放,誰還能說三道四不成?”唯一能留住楊婉兮母女的辦法,哪怕有違禮製簡田氏也會試一試,更何況,弟媳嫁兄,是有先例可循的。
“那,那就這樣吧。”簡正南哆哆嗦嗦說完,進了屋,心裏興奮得像要爆開,他做夢都不敢想事情竟要成真,婉兮會成為他的媳婦,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原本他隻是想默默的一旁守護著她們母女而已,老天太厚待他了。
簡田氏做事那也算雷厲風行,隔天就找楊婉兮談了話,楊婉兮第一反應,當然是拒絕,她壓根沒想過另嫁他人,更別說如親哥哥一般看待的簡正南,她的身邊,有歡兒就足夠了,就算有一時片刻的奢望,那也是獨付一人,再無二心。
簡田氏拉著楊婉兮的手,言語殷切:“是怕別人閑話嗎?大可放心,有我當娘的做主,誰敢說什麼。”
“娘,我知道您是一番好意,可是我沒有想過改嫁,我們一家四口就像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為什麼要改變呢?”楊婉兮心裏猜想著簡田氏的用意,很感動,又有些哭笑不得。
簡田氏沉默了一會兒,說:“婉兮,你老實告訴娘,是真打算為北兒守一輩子,還是因為你心裏有人了?”她發現楊婉兮眼神閃爍了一下,繼續問道:“是不是來家裏的秋先生?”
楊婉兮的心緊了一下,她自己不願承認,不願麵對的問題被簡田氏硬擺在麵前,逃無可逃,避無可避,簡田氏問得認真,使她連說謊的勇氣都沒有,可是她又怎能去傷一個愛她、疼她的老人,就是因為一直不舍,她才寧願被誤會也沒能說出事情的真相。
在簡田氏看來,楊婉兮的什麼都沒說,其實是默認了她的問題,她沒讀過書,不代表她沒常識,但她準備裝一次傻,不去點穿,有時候,那層窗戶紙不破還有回旋的餘地,一旦戳破,連回旋的餘地都沒有了,她依舊親切的微笑著,說:“都怪我太心急了,問些莫名其妙的問題,你跟南兒的事,你再考慮些日子,咱們不急,等你考慮好了再給我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