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助鳳靈得到修羅陰陽果之後,傲天便如約時常來鬼界找孤遙切磋武功,久而久之便開始交起心來。
這日弱水河又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切磋,正當數百招還未分出勝負;且二者都無力時隨著一聲竭力的嘶吼傲天又精神飽滿的朝孤遙衝來。這一幕讓孤遙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體力不容他多想,連退數步後忙喊道:“停停停,我認輸。”
聽得孤遙此話傲天隨即收了手;隻得敗興一笑道:“你在敷衍我?”
孤遙走到河邊坐了下來一聲喘息道:“魔的體力本就勝於人,更何況我隻是個鬼。”
傲天走到孤遙身邊也坐了下來,略有興致的問道:“要說以你的修為若要投身於地府中一定會被重用,為何甘心屈居這弱水河底?”
孤遙看著一望無際的弱水河淡然笑道:“地府?那種腐朽的地方我才沒興趣。”
傲天聽得孤遙這般回答後鬆了口氣,輕聲道:“那就好。”
孤遙對傲天的回應略有好奇,問道:“哦?魔尊大人這是有意對鬼界下手了嗎?”
傲天冷冷一笑道:“哼,你都不願呆的地方我又豈會感興趣。”
孤遙接著問:“那是……?”
傲天提醒道:“與鬼界密切相關的是何處?”
孤遙先是頓了一霎,而後略微一怔,謹慎推測道:“人界,莫非你……”話至此處便不願再多問下去。
傲天斬釘截鐵的回道:“不錯,過不了多久我便會舉兵收複人界!”
孤遙聽得傲天道出“收複”一詞頓時心生異議,隨即輕笑道:“收複?說的人界像是你家丟的一樣。”
傲天聽得孤遙略帶輕視的糾錯,鄭重其事道:“你說的不錯,人界本就是屬於我薑姓氏族的。收複人界也是我父輩未完成的誌願,先輩囑托我必傾力實現!”話語中飽含堅毅。
孤遙這才對傲天的姓生了疑心,故作無心問道:“哦?薑姓氏族?難道就是與黃帝爭天下的那個?”
傲天回道:“不錯,先父乃是蚩尤子嗣中唯一的生還者。”
聽至此處孤遙內心一怔,的確,當年黃帝戰勝蚩尤吞並九黎族後雖未誅殺蚩尤後裔,但不久蚩尤後裔便陸續離奇死亡。其中內幕孤遙雖未參與其中,但也是知道一二的,不殺;以得仁德之名,殺;則是斬草除根,這便是王者之道。想至此處孤遙心中不免又是一陣心灰意冷。
見孤遙眼中露出一絲寒心之意,傲天誤認為孤遙是在憐憫自己家族的身世,索性接著道:“祖母是祖父在決戰前夕剛納的小妾,因此不被軒轅部落所重視,隻有少數親信知曉當時祖母已懷有祖父血脈,而後又承蒙眾親信冒死護送幾經輾轉才流落到魔界,又經過數百年的經營才在魔界立住了腳。“
聽至此處孤遙塵封已久的記憶再次清晰的浮現於腦海,但仍是試探問道:“如此堅毅的女子真是令人欽佩,不知令祖母該如何稱呼?“
傲天淡淡回道:“祖母她並無姓氏,家奴們都稱她為月夫人。“
“月夫人”這一稱呼出口之際徹底重現了孤遙的記憶,月夫人正是受自己牽連而嫁給蚩尤的阿月。
倘若真讓弱肉強食的魔族攻占了人界,人類必會過上民不聊生;飽受欺淩的生活。這一切孤遙都可以視而不見,但心中對倩玉的那份牽絆驅使著他必須阻止傲天的計劃,盡管如今倩玉已不再是倩玉。
心意已決的孤遙與傲天又聊了幾句後開始勸說道:“要說與人界有關聯的可不僅僅隻有鬼界,人類向來信奉天界的那些神明,那些神絕不會看著人界的這一大批供奉被搶走而坐視不理。”
傲天蔑視一笑道:“天界?如今地府都已沉淪腐朽,天界那些所謂的神又能好的了多少,不過是一群外強中幹之輩,不足為懼。”
孤遙仍不放棄,繼續說服道:“不錯,不論天界還是鬼界,單方麵抗衡的確是魔界占優,但若是神、鬼、人三界聯手呢?魔界還有勝算嗎?”
傲天聽完孤遙這番言論仍是蔑視笑道:“聯盟?神、鬼兩界分化已久,倉促結盟又能有幾分默契!”察覺孤遙今日態度與往日截然不同,轉而問道:“今日怎的如此關切我這‘俗事’,莫非人界有你牽掛之人?”
孤遙見傲天攻陷人界勢在必得便未提及倩玉轉世一事,因為他知道僅憑這個理由根本無法阻止傲天。又敷衍了幾句後傲天便回了魔界,但此事孤遙也絕不會放任不管。
又是三百年過去,孤遙對魔界的動向倍加關注,慶幸的是近些年魔界事務繁雜,又加之擎昊突然越獄逃離魔界才使得傲天無暇著手進攻人界的計劃。但孤遙對此事仍不敢有半分懈怠。
這日天空烏雲密布,使得本就昏暗的鬼界變得更加陰沉。孤遙覺得河底有些憋悶;恰巧弱水又不在身邊,正欲浮上水麵時卻看見一個身穿鎧甲之人從南麵狼狽跑來並慌張躲進了一旁的樹叢裏。
孤遙看的一時走了神竟未覺察弱水已來到自己身後,一聲略顯陰沉的“在看什麼呢”才使孤遙回過神來,回道:“沒什麼,隻是覺得今日下麵有些憋悶,上來透透氣罷了。”
弱水順著孤遙方才的視線看了過去,含糊自語道:“那人的相貌有些眼熟,是誰來著……”
孤遙淡淡道:“鬼界將軍鍾良!這般狼狽模樣與這將軍之位真不相符。”
弱水聽孤遙道出那人姓名職位,略有詫異問道:“你也認識他?”
“當初就是他將我投入這弱水河中的。”孤遙的回話中全無恨意。
又待片刻一隊金發碧眼裸穿鎧甲之人也趕了過來,搜尋少時一名士兵才向帶隊的將官報道:“大仁,地方薑令拋到折理就不間樂。(大人,敵方將領跑到這裏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