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清溪……
黑暗處的山林隻有鴉聲詭異地慘叫幾聲。骨老渾身是血,在確認後方再無人追蹤下縱身從懸崖跳下。
臨近半崖,骨老擠出最後一分真元,一個急轉墜入崖壁上的一個洞穴。洞穴裏黑乎一片。骨老吐了一口黑血。喘息著,這時一個聲音從洞穴深處傳來。
“你又受傷了。”
聽到這個聲音骨老徹底鬆弛了下來,他對著洞內故作惱怒地吼了句。“兔崽子,知道是英明威武的師傅還不滾出來迎接。”
瞬間一個全身裹在黑色鬥篷的小夥子出現在骨老麵前。他出來的一掠用的他教的輕功,燕襲,骨老內心十分的滿意。這是個不善言辭的小夥,盡管骨老從來都是個為老不尊的老頑童,然而,自十三年前從義兄手上接過這個孩子。不管他怎麼逗,這個孩子就是不笑,不哭。長久以來,骨老已經習慣。他沒有給他起名,幹他們這一行最忌諱的就是名字。他隻叫他小蘇。這是義兄的姓。
他的義兄是蘇始,一個明月大陸人人聽之膽害的名字。他是離殺組織的頭牌。他殺人,從來都是明著來,如果他決定你死,那麼你死的那一天之前他一定會通知你。而後就沒有而後了。因為收到通知的人都死了。而他也有一個準則,隻殺有取死之道的人。十三年前他把小蘇托給了他。他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一個殺手是不可以有感情的。組織不允許,仇人也不允許。從此,他再沒有見過義兄。隻聽傳聞說,在淒鴉山上,蘇始夫婦像天下修煉之人宣布金盆洗手的時候被逼身死。
之後他孤身帶著小蘇來到無量山絕壁上的洞穴,一住就是十三年。十三年來他看著這個孩子的成長。他教他基礎武功,他每月會出去完成一次任務。天極閣會有高額的報酬。依靠報酬他籌集名藥幫小蘇洗髓,伐經。今天是一次極難的任務,任務頭目是當朝錢總管。此人窮凶極惡,淫奸婦女,肆意斂財。百姓苦不坎言,天極閣給的報酬異常的高。然而,這一次他失敗了。人是殺了,死的卻不是任務目標。當他的骨劍刺開對方胸膛的時候。他就意識到那是一個替身。因為真的錢總管胸口上有一塊胎記。他沒有猶豫,一個優秀的殺手不僅要有超高的武技,更要有果斷的判斷力。還要有超高的脫身輕功。他逃了,盡管逃的過程裏遭遇了血戰。
如今看到小蘇一記漂亮的夜襲,他欣慰,也許以是時候放手了。至少他敢豪言,這個世界上他要跑第二,絕沒有人敢跑到第一去。這是一種實力的自信。
小蘇看著混身是血的骨老,沒有顯出絲毫驚慌。他蹲下身,背起了骨老。骨老疼的直咬牙罵道
“你想我死啊,和根木頭一樣,連句體貼的話都不會說,十三年養了你這麼一頭白眼狼。”
骨老被放在了洞內一個蒲草製作的床上,小蘇從藥箱裏拿出一排銀針,然後小心地幫骨老調理周身經脈。事畢,骨老從袖管裏拿出一個方盒遞給他,小蘇遲疑了一下,伸手接了過去。
“打開,裏麵是你想要的”
小蘇啟了盒子,然後一道光亮澈了整個洞穴。那是一柄匕首。隻有三寸,寒光表麵有七個孔,匕尾成刀尖狀,從尖銳處到匕柄中央有一條細細的血線。從小蘇盯上血線的那一刻他的視線就再也無法離開。那是一種內心深處的迷離。他的腦海出現盛大的血海。那是一種滔天的怒意。仿似要毀滅整個世界。血海的中央盤坐著一個模糊的影像,一身黑袍,一頭披肩的長發。最醒目的是他有一雙猩紅的雙眼,不停地放著灼人的光。正是因為這些光讓他無法看清這個盤坐的人。小蘇揉了揉刺痛的眼不得不從幻海裏急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