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睡了多久,隱約聽見有什麼響動,九玥被驚醒過來,模糊的抬起眼簾,仍然有些懵,轉過頭尋著聲響的來源,便看見窗框那裏不知為何有一個破洞,而那破洞中此刻正有一隻眼珠子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看。
九玥的心髒霎時停頓了一拍,頃刻便坐直了身子,瞬間睡意全無,而她還沒來得及再做出什麼反應,那破洞裏的眼睛很快便移開了,讓她以為自己看到了幻覺。
九玥定了定神,肯定了自己看到的絕對不是幻覺,因為緊接著就有人從那破洞中放了一隻茜色的瓶子進來,便再沒了其他的響動。
九玥的思路開始漸漸清晰起來,而此時木桶裏的水溫也已經有些涼了,不知蒼玄是否還在熟睡中?九玥緩緩的從水中站起,換上了旁邊的幹淨衣裳,走到窗框邊把那個瓶子收在了自己的衣袖中。
她輕輕的走到床榻邊,隻見蒼玄還是保持著她沐浴之前的姿勢,合衣躺在床榻上一動不動的,胸口均勻的起伏著,像是睡得很沉。
九玥在他的身邊坐下,因為蒼玄是睡著的,所以九玥便肆無忌憚的打量起他的睡臉,來也是奇怪,看著安安靜靜睡著的蒼玄,九玥忽然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特別簡單,就像回到了不歸林外的那個石洞中,他也是這樣安靜的睡臉,像個孩子。
九玥愣愣的看著蒼玄的睡臉出神,心裏想著,那個時候的自己又何嚐不像個孩子,對一個劫走自己的人一點防備心都沒有,還莫名的信任。
第一眼便知這個男人殺人如吃飯一樣簡單,危險得不得了,卻在夕澤的人追上他們的時候,仍然選擇跟他一起走。
那個時候的自己,可是真比現在要簡單瀟灑得多,做事也就憑著一股勁兒,很少想後果,可是事實是,做人若是不去想後果,就必須承擔結果。
如若不是後來回到縛靈族生的那些事情,她最少,是願意跟他做朋友的。
九玥的手不自主的撫上蒼玄的麵頰,心裏想著這男人長得還真是好看呢,想到以後不用再猜忌他的心思,便瞬間覺得蒼玄看起來順眼多了。
他對自己是真情也好,假意也罷,都不重要,反正與他有所牽絆的那個少女,已經不存在了。
這個男人,既是自己名義上的夫君,那麼在離開之前,她還是盡一下她夫人的責任吧。
九玥收回自己的手,拿起一旁架子上的木弓,轉過身往房門外走去。
然而就在九玥離開之後,床榻上的紅衣男子,緩緩的睜開了自己的雙眸。
隻要是在上飛的,隻要是敢在九玥的眼前在上飛的,隻要是敢再九玥肚子餓的時候在九玥眼前的上飛的,那麼九玥隻能認為,它不大想活了。
利落的收拾完手中的大鳥,九玥在院子裏架起了火,不一會兒滿院子都可以聞得到滋滋冒油的肉香,未央殿的婢女們都傻傻的瞪著眼睛,聲議論著她們這個十分亂來的少主夫人。
青衣們的心思從麵部表情就可以看出來基本一致,先不論九玥縛靈族王姬的身份,就是尋常女子,也該是文靜端莊,溫柔得體……就算不溫柔得體吧,也不該這般……野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