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夜已深。
清風輕輕吹拂在黑夜籠罩的大地上;貫穿天地的風,吹走了塵埃、雲霧,露出了漫天的星空——
自北都正式整治大氣環境起,已經過了五個年頭;盡管城市的中心尚有著光化學氣霧籠罩,但是在北都的郊區,卻已可以看到隱藏的星河,和能夠勾起人無數遐想的星光。
可是今晚,點點的星光中,卻多出了一道極不自然的光芒:
黑色的光,甚至比夜的黑暗都要顯得深邃,以至於在夜空中,都能看到它劃過天際的軌道;黑色的光,如同天空栽下的災厄,呼嘯著砸向地麵,結結實實的落在郊外的野地上!
整片土地都因這突然而來的物體而震動,就連那最不起眼的野草,似乎都因此而微微顫抖。
黑色的球體,藏在黑色的光中,將地麵砸出了一個大坑;有三四個人那麼高的球體,驀地從中間裂開,從球體中露出的,卻是一個染著一頭黃發的年輕人!
“嗚……嗚……啊……”
終於重見天日的黃頭發,掙紮著捂著胸口,卻止不住自己陣陣的作嘔——顯然,這球體的動向,早以超出了他的承受範圍。
隻是,他要麵對的,可不僅僅是這麼簡單而已——裂開的球體落在地上,立刻產生了變化。在一陣不可思議的伸縮後,兩隻機械犬已漫步在這黑暗的大地上,唯有兩雙紅色的眼睛,為這漆黑的空間點燃了亮光!
卻見其中一隻機械犬,迅雷般將黃頭發撲倒在地上,鋒利的爪子抓住黃頭發的肩膀,引來一聲慘烈的嚎叫!
“呃啊啊啊啊啊!!”
慘叫聲在空曠的天地間回蕩,可機械犬卻對這種可憐的聲音全無興趣——對它們而言:這根本沒有意義:
“周平……”沒有行動的機械犬,用低沉的、帶有回音的電子聲說道,它的四肢隨著聲音,湊近到周平的眼前。
在這樣一隻犬類麵前,身為人類的周平,卻似是這世上最卑微的存在:
“你真的讓我很失望。”機械犬說著,鋒利的牙齒,湊近到連牙根都在發抖的周平麵前,“嗑嗑”一咬:
“那是一個多麼完美的陷阱,隻要你多周旋一會兒,那些機甲都將死無全屍……可你,竟然直接逃跑了,真是個懦夫!”
盡管是電子音,卻也能聽出這之中的不屑——事實上,不論真相是什麼,周平的所作所為,的確配得上這份輕蔑了。
“對……對……對不起啊啊……”哭喪的回應,不知道究竟是因為害怕,還是疼痛:“可是……他……他們好可怕……啊啊!!”
慘叫聲,再次代替了所有的情感——壓在周平身上的雙爪,似乎又深了幾分:
“住口,你這孬種!”機械犬嚴厲的的嗬斥道,頭卻已經轉向一旁:“你說過你恨這個世界,你想要報複;可就你這副爛樣,怎麼去複仇?”
“我……我……”哭泣的聲音,伴隨著鼻涕和眼淚一起,全然沒有了說話的模樣。這是究竟因為傷心?還是不甘?或者是……
至少,疼痛已經不再是原因——當機械犬的話音落下,壓在周平身上的利爪也鬆開了:
“好吧,我倒是有一個不錯的主意……”機械犬接著道,眼睛又一次回到周平的身上——在一聲類似咳嗽的聲音後,一塊巴掌大的黑色晶石,竟從它的口中吐出,落到了周平的眼前:
“撿起來。”機械犬輕聲的下令,周平卻像是一個奴隸般,顫抖著將石頭拿在了手裏:
“這是來自地獄之神的寶石……”機械犬接著道:“吃了它,你便會感受到進化的力量。”
它的語氣平靜而淡然,好似吃掉石頭這種荒唐事,根本就是家常便飯一樣:
“可……可可……可是……啊啊啊!!”
周平卻根本沒有表示懷疑的權利——剛剛壓在他身上的、此時站在一旁的機械犬,衝著他發出了一聲低吼——對於周平這樣的驚弓之鳥來說,便已足夠:
“吃了它……或者被我們吃掉……”說話的機械犬緊接著,不合時宜的,將壓迫推至了極限:“你來選擇吧……”
這也是它說的最後一句話,天地從這一刻起恢複了平靜,剩下的隻是顫抖的周平,和他絕望的決定——
出人意料的是:這塊黑色的晶石,在進入口中的刹那,便化作了一團黑色光,奔騰著流入了周平的嗓子!隨之而來的,是“咯咯”的噎塞聲——黑色的光,在周平的嗓子裏閃耀著,當這光芒終於透過了喉嚨……
廣闊的天地,一切都已回歸死寂,隻剩下經久不息的狂笑,回蕩在這片平和的土地上……
《靈體機甲》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