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香麵露驚疑,但還是溫順的快步走到自己的臥房,從枕邊紅木盒子裏拿出一個精美的繡包揣著在懷裏,然後快步準備了筆墨紙硯端上二摟,慕容瑤華正在窗邊沉思,還香把筆墨紙硯放到書桌上,掏出繡包才小心的叫了聲“公主”。
慕容瑤華回過神來,勉強的笑了一下,接過還香遞過的繡包,小心的從裏麵掏出一方宣紙,緩緩展開,裏麵竟是用梅花小篆寫的陸遊的衩頭鳳。
她沉思一下走到書桌旁,還香已經展開一方宣紙,研好了墨,見她走過來遞給她一根毛筆,她接過,信手寫下:紅酥手,黃縢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離緒,幾年離索,錯錯錯。當第三個錯字最後落筆後,她靜靜的盯著剛寫的梅花字體目不轉睛問還香:“你看這兩幅字體有區別嗎?”
還香歪著頭仔細端詳了一番,“一模一樣啊,公主你想說什麼?”
慕容瑤華虛弱的笑了一下,“沒什麼,你先下去吧。”
“公主”還香不安的叫了她一聲。
“我沒事,你先下去吧。”
“是”還香溫順的福禮告退,走到樓梯口,她不放心的回頭看了一眼,心神不安,公主的表現太反常了,是不是她做錯什麼說錯什麼了?還是趕緊找還翠姐,讓還翠姐探探口風,想到這,她快步下了樓梯。
慕容瑤華則是無比震驚,難怪所有人都一口咬定她就是慕容瑤華,難怪挽月樓裏喝的是茶葉而不是茶末,她曾經懷疑以前的慕容瑤華是重生的,原來不是,就是她自己!
難怪她會看懂青玉留下的梅花小篆書信,她事後還驚奇過,原來原來她真是慕容瑤華,她真是重生了,隻不過不是她認知的剛重生,而是從小就重生了,這也就解釋為什麼她剛滿七個月,能在母體死亡的情況下,從母體爬出,定是她重生時恰好在母體,求生的本能讓她從母體奮力爬出,才機緣巧合適逢天相異常,她才陰差陽錯被認為是吉祥之人,被封為昭月公主,奉命嫁給太子,她真的隻是失憶了,這也太狗血了吧!她想笑卻隻是牽動牽動麵部肌肉,沒能笑出來。
再次撿起繡了一半的並蒂蓮,她無可奈何的笑了一下,忽然腦子裏電光一閃,她記起洪鵬視若珍寶的香囊,香囊上那一針一線,行雲流水的繡法和她繡的這半隻並蒂蓮一模一樣。難道?她驚疑的緊緊攥著繡品的邊緣,那個香囊是她送給洪鵬的?
越想心越驚,難怪她和洪鵬在一起時,腦中會莫名感覺很熟悉,難道是以前她和洪鵬在一起常做的事情,所以她才會莫名熟悉?她想起客想來掌櫃見到她的神情,現在想來他是知道的,隻是自己還傻了吧唧嘲弄他,還有洪鵬說過客想來是一個佳人取的,也就是她取的。洪鵬單獨招待她的時候喝的是茶葉,他說是一位友人告訴的,這個友人也是她,所有所有的一切表明,她和洪鵬的關係匪淺,甚至很親密,親密到洪鵬吻她以為是天經地義。
可是為什麼洪鵬不告訴她?還一次次的耍她,她記得狗洞被困時,胭脂鋪裏,還有他所謂的拈花,原來一切都是假的,可是洪鵬為什麼要騙她?他還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腦中一幕幕閃過,突然她那次遇刺的場麵跳進腦海,黑衣鬼麵人?她現在細細想起來,黑衣鬼麵人和洪鵬的身形差不多,還有幾次洪鵬眸子裏一閃而過的光芒,不錯,黑衣鬼麵人就是洪鵬!她一度懷疑是赫連將昱,看來不是,是洪鵬。可她為什麼不說,為什麼騙她?
慕容瑤華覺得心口疼,一種被深深欺騙的無力感,憤懣感湧上心頭,她踉蹌一下坐到椅子上,恨恨的吐出幾個字,“洪鵬,你欺我,騙我,到底居心何在?”她想立馬跑到洪鵬麵前質問,她不管前世今生最恨別人的欺騙,洪鵬既然和她以前如此親密,應該了解她,結果還欺騙她,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騰的一下起身,快步走到樓梯口,卻停下,暗自嘲笑自己,“這是怎麼了,自己還沒完全恢複記憶,僅憑推測就去質問,他若是有心欺瞞怎會坦然承認,還是不要自討沒趣了。”想想洪鵬的一係列可惡行徑,她冷笑了一下,失憶也好,不管以前發生過什麼,失憶後,她要重新洗牌,安排自己的人生,而洪鵬絕對是踢出她生命之外的人。
這麼想,她淡然了,慢慢走到了桌前,細細欣賞起她用梅花小篆寫的衩頭鳳,這種字體遠看為花,近看為字,花中有字,字裏藏花,花字融為一體,字體剛勁有力,實在是欣賞的佳作,突然興致又起,她挽起袖子磨墨,磨好後,提筆接著寫下衩頭鳳的下半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