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來鹿兒縣一月時間,當然不會了解徐開的過去經曆,今天特意來此也是為了打探軍餉之事,這胡謅的說話,倒是無意中說到了徐開心坎之上,若不是徐開生性內斂,說不定早就抱著秦川肩膀嚎哭一番,訴說以往辛酸了。
人家做官最多做個清官罷了,可是徐開做官不隻是清官而且是苦官,在偏遠之地,做著巧婦經營無米之炊,卻從不得好處,還屢受官場傾軋,為人向來謹小慎微,而這新來的判官大人,倒是與一般官員有所不同,見解獨到且為人豪爽,絲毫沒有久在官場的昏昏老氣和圓滑世故,多年不受人待見屢屢不得誌的徐開,聽到秦川此番話,頓感知己當前。
正當徐開心中無比感慨之時,這年輕的判官大人又道:“徐大人,若是不嫌秦某粗鄙不懂風雅,便將這字送與秦川,日後等那判官府衙建成,我自當懸於臥室中,日日觀望,提醒自己為官一日,便要造福於民一日,徐大人便是我秦川要效仿的好官!”
徐開激動的嘴唇顫抖,一時竟是說不出話來,片刻後才望著秦川,指指桌上秦川那副醜陋大字道:“秦大人若是喜歡,這字就送與大人了,不過這懸於室中,日日觀望,徐某倒是不敢當啊,這樣吧秦大人,你這副字便也送我,你我交換,權當互勉心誌,你看這樣可否!”
“哈哈哈哈!徐大人真是抬舉秦川了,我這狗不理的字,哪敢拿出來獻醜,不過既然徐大人不嫌棄,那咱們就互換,反正我這四字換徐大人這四個字是怎麼都不虧的!”秦川大笑著,如獲至寶般將徐開那字小心翼翼的收好,叫來雜役送去自己房中。
秦川手一抱拳道:“徐大人,這手下的人不安分,我得去瞧瞧,若是真起了什麼事,也不好!”
秦川正要告辭,徐開猶疑片刻,隨即道:“秦大人且慢,方才之事,我也有所耳聞,不過我聽州府差人昨日傳來消息,軍餉就在這幾日便會撥付,秦大人倒不必過於擔心!”
秦川一聽,心中頓時有些不快,聽這徐開的意思,這軍餉和建造府衙所需之資還未撥付,可是實際上光頭早已打探到消息,徐開這分明是打著馬虎眼,背地裏不知道在弄些什麼名堂,銀兩果然是他截留了,不過既然他親口說這銀兩最近會到,秦川心中稍稍放下心來,看來近幾日二哥讓魏老大在軍中演的那幾出戲,與今日光頭的表演是起到作用了。
“哦~~果真如此的話,那我就放心了,這再過半月天氣也該熱起來了,正是適合破土動工的時候,銀兩到了,那我便可以著手建造府衙,不然老是在這縣衙裏,打擾徐大人公務,多有不便,我這就去讓弟兄們準備起來,先將建造之地清理幹淨,也好節省些時日,早日將判官府建造完畢,方能讓兄弟們有了著落,早些維護這地方安寧。”秦川道。
徐開沉默片刻,收起那秦川所書大字,抬了抬官帽,似是下定了決心,道:“秦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徐大人,但說無妨!”說著,秦川隨徐開步入位於縣衙最後一重中的一處屋中,秦川稍一打量才發現這裏竟是徐開臥室,壁上掛有幾幅署有徐開大名的字畫,幾張方桌,一張床鋪,一套茶具,布置的簡單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