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潮大人,運輸船帝洋丸與給炭艦野島號中彈。兩艘船均開始進水,可能生沉沒,他們請求救援艦上船員。”
聽完副艦長的彙報,朝潮用肉眼都看到了遠處給炭艦野島號的狀況。猶豫片刻,她選擇了掉頭回去救援。
副艦長並不同意朝潮的判斷,他指了下大潮沉沒的方位,拉住朝潮的手勸到。“現在通訊不暢,我們可以裝作沒聽到求援。帝洋丸就我們前麵,我們加過去救援它不是更好嗎?”
“可那艘運炭船馬上就要沉沒了!”
“它還沒沉,靠著為皇國效忠的決心,艦上船員一定能撐到肖特蘭泊地派來救援隊。”副艦長開始後悔自己如實彙報戰況,早知道他把帝洋丸成已經到了沉船邊緣,也不會讓朝潮產生先救援野島號的判斷。
朝潮掙脫開副艦長的勸阻,執意以艦上最高指揮官身份返回救援。
“大潮既然戰沉,那我朝潮作為第8驅逐隊中年歲最大的,暫任指揮官也未嚐不可!總之,以我現在的命令為準。我與大潮有過約定,不可能放任需要保護的艦船在眼前沉沒!艦船轉向,救援野島號。”
被朝潮的勇氣所鼓舞,艦上船員再次打起十二分戰力回到戰鬥崗位。
野島號的狀況非常糟,被多枚炸彈擊中,艦上的煤炭成了致命的燃料,隨時都會生嚴重的爆炸事故。不提滅火,連堵住船底進水都成了奢望。
上的無人艦載機雖然飛過了一波,可隨時都會再來一波。看著艦船慢慢下沉,艦上的船員裏已經出現了消極的聲音。
其艦長鬆本大佐是整個運輸隊的總隊長,他是親眼目睹落在最後的大潮與兩艘運輸船一同被炸彈炸沉的人。即使想要走出指揮室用艦上僅有的兩挺77機槍反擊,理智告訴他根本沒用。
“通知艦員,準備棄艦。繼續留在艦上,一旦火勢不可控製,我們想離開都沒辦法了。”
旁邊的下屬立刻跑出去通知船員,留給他們的僅是再回頭看一眼這艘工作生活的艦船。
離開指揮室,看到甲板上流淚祈禱的新兵,這位艦長就生氣。“都拿出骨氣來!光哭爹喊娘有什麼用!活著回去才是對你們父母最大的慰藉。”
話雖這樣,可艦上隻有三條救生艇還能使用,僅能裝上三分之一的艦員,這還是在最理想狀態下。
鬆本大佐的下屬也是明白人,知道一下子向全船宣布棄艦,所有人都會爭搶僅有的三個救生艇,這必然使得獲救人數減少。命令隻傳達給了靠近救生艇的艦部位的船員,更多人並不知道棄艦的命令,還在努力試圖控製火勢。
運輸任務已經可以宣告失敗,野島號艦長鬆本大佐從腰間拔出配槍,產生了以死謝罪的念頭。不僅被高柳總司令委以重任的行動失敗,還搭上了幾千人的生命,一死了之是他想來最好的結局了。
怎麼可能會有人來救援,誰會想跑回來當大潮第二?
根本不會有人……
槍口已經指向了自己的太陽穴,隻需要他牙關一咬,這能擺脫一切,成為一名英烈。勇氣好被之後的救援隊打撈到遺體,還能享受安葬在神社的高規格禮遇。
“艦長,有我方驅逐艦靠近!”鬆本大佐的下屬著急地跑來彙報,因為他高興過頭,都沒覺自己的上司已經一隻腳踏上三途川的岸邊了
把配槍放下,鬆本大佐順著下屬指點的方位,確確實實看到了正在靠近的一艘驅逐艦,是朝潮級一號艦——朝潮。
“是來救援我們的驅逐艦!艦長,我們有救了!”
下屬激動的呼喊隻換來鬆本大佐的沉默。明明他都做好了以死謝罪的準備,還來救像他這樣的懦夫做什麼?
朝潮在靠近到一定距離後也放出兩艘救生艇,開赴野島號旁邊,讓慌亂中的野島號船員依次轉移到自己艦上。
當鬆本大佐登上朝潮號的甲板,隔著麵前諸多艦員,他一眼就看到了正在艦橋外指揮傷員分類的朝潮本人。
為什麼他這種活了幾十年的老人都放棄了,一個十幾歲的姑娘卻還在為他的部下們努力?
“就沒人教教她考慮自己嗎?海軍學院的教授們也太自私了!”鬆本大佐也被朝潮的善意所感動。整理了下自己的軍裝,鬆本大佐徑直走向朝潮。雖然他很想用最真切的行動來感謝朝潮的善舉,可這裏是戰場,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是野島號艦長鬆本太郎大佐,感謝你艦提供救援。萬分感謝。”鬆本大佐神色凝重地對朝潮道:“根據我的預測,下一波敵方艦載機馬上就要來了,最好的選擇就是拉起煙霧,混亂敵人的視線。要不然,所有人都會葬身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