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太陽照常升起,在會議艙的地板上打床鋪睡了一晚的艾米薇揉揉眼睛從被褥中探出腦袋。
“咦?好奇怪……為何我的艙室變得這麼空敞了?”
艾米薇晃著沉沉的腦袋,尋找著原本放在床頭櫃上的鬧鍾,她想確認下本土時間。
但她圍著床鋪找了一圈,沒在周圍找到鬧鍾。她才覺自己並不是睡在床上。
“好奇怪……這裏是哪裏來著?”
還沒從睡夢中完全醒過來,艾米薇打了個哈欠,抱著枕頭又身子一倒,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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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藤長官,您早。”
佐藤權軍從勤務兵手中接過他自己的早餐——三片麵包和一大碗大麥粥。像他這樣佐級的軍官還可以追加一杯咖啡,隻是他個人喝不下艦上的廉價咖啡。麵包裏已經提前抹上黃油與蜂蜜,大麥粥也是依照佐藤權軍個人喜好,專門加了細鹽。
值夜班的軍官也打著哈欠來到廚房,準備吃點東西填肚子,然後乘著下一支深海艦隊還沒到來,趕緊休息。
“佐藤君,你的黑眼圈怎麼比我們還重?”他們看到艦上二把手頂著黑眼圈出現在廚房,也都好奇地過來詢問。佐藤權軍雖然愛讓別人難堪,可他的身份地位擺在那裏,大多數人還是想跟他搞好關係,以防哪有事相求。“沒睡好?”
佐藤權軍個人艙室足有平米,論生活條件比艦上大多數人好太多。他會晚上沒休息好?不免讓人心裏竊喜,他們眼中的老狐狸也有失眠的時候。
“佐藤君,根據潛艇來的情報,戰艦棲姬與她的主力艦隊還在澳大利亞。你這幾不好好休息,等以後真的開戰。身體會撐不住的。”熱心的軍官過來勸告,他的這些佐藤權軍當然知道,他也放心地等著戰艦棲姬開動艦隊,與整個聯合艦隊展開決戰。
“嗯,多謝關心。”佐藤權軍一邊翻看記事本上記錄的當事項,一邊啃著早餐。就這樣過了半時,佐藤權軍享用完早餐,準備開始繁瑣的工作。
【看樣子睡過頭了……】
佐藤權軍注意到留給紀伊那份顯眼的早餐還突兀地放在餐桌上,距離規定的起床時間已經過了1時,就算是艦上最高指揮官,在關鍵的出海作戰時候睡過頭傳出去影響很不好。
他看周圍的同僚也都就餐完畢,便起身宣布了當的追加指令。
“通訊部時刻保持與肖蘭特泊地指揮總部的聯係,雖然本艦沒有遇到過被切斷通訊設備,但一旦生就代表深海艦隊要展開猛烈的攻勢。切記不能疏忽。機炮部在1點前確認完畢全部艦炮與機槍的狀況,昨經曆了長達5時戰鬥,損耗情況不能有半點偏差。其餘部門依照昨日的指示,保證能立刻投入戰鬥。”
佐藤權軍可不是紀伊,會先誇誇這批軍官,而後宣讀完指令不忘加一句“憑我感覺一切正常”。他控製這批艦上軍官,靠的是金錢與把柄,蘿卜加大棒比所謂人情味管用百倍。
“都聽明白了嗎!”
“是。”這些軍官中不少人比佐藤權軍的軍銜高,但從紀伊到來前就不敢跟佐藤權軍叫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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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裏,紀伊來到了自己從未到過的荒原中,裏麵的動物全是她從沒見過的類型。比如長鐵翼的大蜥蜴,全身披著鋼板鱗甲麋鹿,還有不停流著黑色血液的受傷大鳥。
黑色的血……形成河流截斷了她身後的路,山丘後麵不停冒出刺鼻的硫磺味道,周圍的溫度也在不停升高。再回頭,黑色的河流已經變成了湖泊,依稀還能看到盡頭,而周圍的奇異生物全部被撕成了碎片……
全部都死了……
歸於死亡……
“好熱。”紀伊走累了,坐在荒涼的土地上,伸手隻能觸及岩石。這些是沒有生命的物質,神明拿它們與金屬對比後,石頭組成內核,金屬構築外殼。紀伊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腦海裏會閃過了這段意義不明的解釋。
血肉呢?
【隻是過渡的組織結構,作為回收利用率過低的材料,能避免使用就要盡可能避免。】
回收?
【高效利用有限資源,不斷製造全新的作戰單位比愚蠢地救治受損單位更適合戰爭。】
你是誰?
【未出生便死去的棲姬。】
紀伊恍惚間看到煙塵中出現了一個模糊的人影,很熟悉可就是不明白為何打心底裏相信對方的話。
“名字呢?”
【未出生就不會被偉大的母親賜予名字。】
“那不是很可憐?”
【可憐?那你願意讓渡名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