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公子,我兄弟來到幽州,雖沒有刻意隱藏行蹤,但也未曾招搖,你這麼費盡心機地找到我們,不是真的淡出隻是想要請我們兄弟喝酒而已罷?”
如期來到幽州最大的卻又奇異的不屬於金家產業的那家酒樓,金玉堂已經在雅間之內等候了,可是,這都過了半個時辰,他卻隻是雲淡風輕地跟他們兄弟二人笑談一些無關緊要的見聞,絲毫沒有邁入正題的意思。
這樣明明有意圖卻故意不說的飯局最是撓人,範閑依然優雅地保持他的風度,沒有在言談舉止中透露出一點輕視之色,但是最了解他的範良,已經從他的小動作中看出了他的不耐煩。這個堂弟很是古板,最不喜跟金玉堂這種暴發戶式的人打交道,能忍到現在,實在是家教太好的關係。於是,很體貼堂弟的範良,便率先開口了。
金玉堂微微一笑道:“早聽說範家是流傳已久的最高貴的古老世家,家中子弟個個出類拔萃,堪稱人中俊傑,今日一見,果然不假。”
商人尋求合作的對象,不是隻有共同的利益就可以了,還要觀察對方的品性,揣摩對方的心思,以在這交易的過程中為自己謀得最大的好處。他們金家的家訓,金玉堂一直牢記在心裏,剛才什麼都不說,就是在暗中觀察這範家兄弟到底能幫到他多少忙,一番觀察之下,結果還算滿意。
“金公子過獎了。”範閑淡淡地回應,臉上掛著有禮而疏遠的笑容。
金玉堂從桌上舉起那精巧的酒杯,輕酌一口那香醇的美酒,然後在悠悠地說道:“這次邀二位前來,其實是有一事相求。”
範閑更加冷淡了:“如果金公子是希望我們範家能夠給你們什麼助力,就盡早絕了這份心思吧,我們範家隱居多年,對世俗之事並無任何參與的興趣。”
金玉堂笑道:“對世俗之事無興趣,那對塵兒姑娘又如何呢?”
一聽到莫忘塵的名字,範閑頓時怒了,幸而範良及時拉住了他,怕是要立刻拍案而起了。範良在他開口之前,銳利的目光便如刀子一樣直刺金玉堂的身體:“金公子此言何意?”
金玉堂毫無畏懼地迎向他的目光,直言道:“據玉堂打探的消息,冷暮秋身邊的貼身侍女塵兒姑娘就是範閑公子的未婚妻,然而塵兒姑娘卻不願接受範公子,想必兩位還在為這件事而苦惱吧?”
範良的眼神深邃了起來:“就算如此,也和金公子毫無關係。”
“塵兒姑娘的確與玉堂無關,但是她的主子冷暮秋卻是玉堂的心上之人。”他追求冷暮秋的事情,已經是天下皆知了,不怕說出來,“玉堂心戀冷小姐,一心想要與之共結連理,然而自塵兒姑娘出現以後,玉堂卻是連冷小姐的麵都見不上了,如此下去,想要贏得佳人的芳心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