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稚強忍住意欲流下的淚水,麵色微微發紅,知石遙所指乃她兒時鬧下的笑話,也不氣惱,行至床前,輕聲笑問道:“石遙哥,你又在以身試毒啦?”
“師妹可想知道此毒解法?”
“傷在何處?”
“腰腹間”
簡單幾句,卻無限默契。
戎稚伸手去解衣衫,不知為何,突然麵頰一熱,手懸於空中,唐轅見狀,嗬嗬笑道:“小師妹長大了!”
戎稚更覺難堪,白皙的臉龐一片羞紅,低頭不語,隻是奇怪自已今天的舉止,若是以前,早一把撕開了,緣何今天多了些顧忌。
唐轅為石遙解去衣衫,戎稚舉眸望去,見石遙腰腹見紫黑一片,中有一小指粗細的傷口,旋轉而入,四周的肉也被帶去了許多,傷口並未濃化,紫黑之色卻向四周曼延。戎稚看的心驚,是何人使用如此歹毒的暗器?
從懷中拿出一支精巧的湖水藍玉發簪,在石遙麵前一晃,勉強笑道:“三師哥,我可要動手了。”說罷,似往日一般露出一臉猙獰。
石遙隱去眸中幽幽的哀傷,笑著默許,三年不見,小師妹也長成婷婷玉立的少女了,當年那個鼻涕口水流成串,成天愛黏人的毛丫頭不見了。
戎稚的手輕輕按壓傷口處,一股帶著異香的黑血湧出來,將玉簪置於黑色血汙中,瞬時,全數吸收。這正是那支簪子的獨特之處,她是花的好大功夫才從她母親手裏要過來。
“三師哥,你且先休息,我去去就來。”
“有勞師妹了。”
石室外,戎稚取出一瓶百草露,滴於碗中,將玉簪置於其中,黛眉緊蹙,靜看其如何變化,
百草露是她和石遙共同煉製的,起初為了能夠學習百草之毒是如何相製相克的,無意間將清晨間沾了露水的草全部熬濃汁後發現其中妙用,那是她和石遙的秘密。
大約一盞茶的時辰,瞳眸中映出一絲笑意。
“可是有出處了?”唐轅並未打擾她,隻是默默注視著,見她神色有緩,便開口問道。
“大師哥,三師兄所中之毒,並非東土所有,尋常毒藥,重則立時斃命,饒是輕的,三日,傷口也要化濃了。這毒是產自異域的一種奇花淬煉而來。因此才有這症狀。”戎稚若有所思,輕聲應答。幾許疑惑悄然布於心頭。
“師妹應知道,我們所處之地,乃幾國交界,石遙是我王兄遣帳下人夤夜送來,當時他身受重傷,所中何毒,府內醫者無人能解。三師弟讓我飛鴿傳書,約你下山。也不知這幾年三師弟是如何過的,唉!”那聲歎息有太多的無奈。
戎稚聽得惻然,軒王帳下送來?想必三師哥被人追殺,又中奇毒,不得已才想到投靠戍邊的軒王,三師哥為何會被異域人追殺?想來這幾年來,音信不通,怕是惹上什麼人了,師父平日最恨江湖仇殺,三師哥重傷,自是不能回山療傷的,王府人多嘴雜,軒王乘夜送來時機正好,且暗室隱秘,想必三師哥的仇家不是一般江湖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