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知道以後該怎樣做,這次,還請陛下原諒!”她暗暗囑咐自己,下次就寢之前,一定將宮門關死,省得每次都如此難堪。

也許是折騰得累了,兩個各守在胡床的兩邊,安靜入眠。

其實,每過一天,對她是種煎熬,心如刀絞,卻還得強顏歡笑。他親征,帶走的是玨夫人,對後宮的女人們來說,那是一種榮耀,更是一次機會,享受獨寵的機會。她盛裝,到城外餞行。出宮之際,無意中看見一臉怒意的貝皊妃,和滿臉歡喜的玨夫人,於是心生感慨,美人生氣的樣子,也不是一般的難看。

華麗的車仗,引得路人紛紛駐足,她亦是微微頷首示以笑意。

鎧甲披身,金劍在手,寶馬香車,這一切讓她感到陌生。戎裝的他卻是滿麵春風,笑意盎然,那裏像是去打仗,反倒是出行遊玩一般。他如此自信,親征喀納迪就一定能勝?看她的眼神跟晚上完全不同,都說君王的感情善變,這是否太快了些,僅一夜而矣,他就能變得如此冷漠。

他臉上掛著微笑,輕輕扶著她的手,囑咐道:“王後聰慧過人,武功出眾,守城的責任重大,你可千萬不要辜負了孤王的信任!”

他微笑時眼裏透出的冷光讓她不安,令她不解的是,他分明不信任她,還是將墨都交給她,是想借機試探她的忠誠,還是另有所圖?

“臣妾當是肝腦塗地,也不敢有負陛下所托!祝陛下凱旋而歸!”

侍從遞上餞行酒,她不善飲酒,一杯下去,頓覺腹中火辣辣的難受,麵龐紅如新開的桃花。

“酒量如此差,等孤王回來,陪王後好好飲幾杯!”他伸去拍她的肩,隻是十分隨意的一個動作,戎稚卻如同見著蛇一般,驚得退了一步,且滿臉防備,眾目睽睽之下,這令他有些難堪。

“莫不是孤王昨晚手重了些?”

此話一出,周圍侍女立刻低下了頭,大概都在猜測昨天晚上王後寢宮裏發生的美好事情。她抬起頭,麵露羞澀,眼裏除了歉意就是感激,剛才她的反應有些過激,正不知如何收場,這話容易讓人浮想聯翩,但在合適不過了。

“多謝陛下寬懷!”

他點點頭,心裏卻還在想,她剛才那樣激動,難道她的左肩有什麼?還是受了傷?怎麼昨晚未發現有異常。

“起程!”

三十萬大軍,浩浩蕩蕩地隨他出了城,望著他越來越遠的背影,她有些莫名的心酸,低聲呤道:“飲馬渡秋水,水寒風似刀。黃塵足今古,白骨滿蓬蒿。”

回宮的路上,她一直在想這場戰事,時機並不合適,新王登基,政權不穩,很容易讓有心之人鑽空子,昨天晚上她隻指出了天時不利,並未提到人和,他的二皇兄在宿河彎,距離墨都並不遠,雖說喀納迪草場十分誘人,其重要性,還比不上墨都半個城門。也許,他是男人,是君王,有自己的見解和看法。

內心深處,隱隱覺得不安,但又說不清因何如此,她默默安慰自己,也許是擔憂父王罷,但願老天憐憫,讓她能再見父王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