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開口閉口稱我娘娘,我倒很樂意交你這個朋友!”她揚眉一笑,露出唇角一顆小虎牙,模樣十分俏皮。

“這……,臣不敢高攀”她是王後,他是有心但不能私下結交,若是陛下得知,那還了得。

“守備大人,宮中侍女官來了,請王後娘娘回宮!”一位侍衛上前回話,正好給阿靈頓解了圍。

戎稚聽得後,十分厭煩地揮揮手,下了城樓,看見是內嘎拉,於是問道:“克羅依呢,怎麼不見她來?”

“回稟王後娘娘,克羅依姐姐,可能是早上驚著了,正在宮裏休息。”內嘎拉遞上手爐,冷暖剛剛合適,並將鬥篷披在她身上。

她笑道:“克羅依看著像是個潑辣人,遇著事了,還不如你有膽量。”

“奴婢謝謝娘娘誇獎!”

內嘎拉是個大氣的女子,圍城意味著什麼,大多數人都能想到,尤其是這種實力懸殊的對峙,如果明日一早攻城,他們無法堅持到下一個太陽出來的白天,城破之日,就是她們身亡之時,虧得她還能如此鎮靜。

攆車裏熏了香,淡淡的甜香味,更像是某種野果子的味道。

“宮裏出了何事?”隔著錦簾,她問內嘎拉。

“娘娘,是一位夫人自縊身亡了,陛下不在,這事應當稟告給您處理。”隔著簾子,內嘎的語氣還是那樣恭敬。

“夫人?哪來的夫人?”她疑道,玨夫人隨駕出征,哪又冒出個夫人來。

“因為她們身份低微,所以沒有資格被封為夫人,隻能是如夫人,或是侍妾。”

“為何本宮從未見過她們?”

“她們住在靜宮,是沒有資格見王後娘娘的!”

“同樣是侍俸陛下,為何這般不拿她們當人?”她有些氣惱,都是人,為何將身份看得那樣重要,既然皇室的血統需要同樣高貴的人傳襲,為何還要誤了她們一生!真是可恨!

“這個奴婢也不清楚!”

說話間,已經到了靜宮,這座宮殿十分簡陋,如同名字一樣,安靜的沒有任何聲音,走進其中一座寢閣,一盞熒黃的小燈,一串低泣的聲音,死去的女子躺在長榻上,麵龐浮腫,粟色的頭發散披在胸前,旁邊跪著一個小丫頭,哭得十分傷心。

戎稚上前撥開她脛間的發絲,一道青痕十分醒目,像是自縊而亡,深宮的寂寞確實讓人無法忍受,她是真心可憐這些花一樣漂亮的女子,如果嫁給普通男子,斷是不可能有這樣的下場。起身時,無意中瞥到女子耳後的一塊紫斑,她伸過手去比對了一下,那裏有條血脈,如果長時間按住,人會昏撅,乍看之下確實是自縊而亡,實則是被人勒死的。

強敵未退,宮中又出了這種事情,真是令人頭疼,如今她隻能對不起這位枉死的夫人了,等一切平息後,再做打算。

“來人,將夫人先殮於棺中,等城外事情了結了再下葬罷!”

貝皊妃的人馬掌著燈,照得半邊靜宮如同白晝,她跟夜昆侖一樣,有個令人討厭的愛好――湊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