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稚是什麼樣的女人?風行的傳人,青城公主的侍衛福貼兒伴隨著她長大,跟隨駝隊穿越死亡沙漠,獨上靈山求取解藥,並且能帶領戎國三軍衝入沙場,經過風沙洗禮的女人,比起珠寶堆裏長大的嬌小姐,麵對事情,想的自然要周到許多。

她從錦盒裏挑出兩副玉碟,一副通往西關,一副通往東都,沉思良久,朝著佐骨公子走去。

“佐骨公子是個有福之人,希望你能將上天所賜的福澤普渡給異域所有受難的窮苦百姓,西去東往的路十分辛苦,請公子千萬不要推辭。”送上兩張通關玉碟,她的眼神幾乎在懇求佐骨,不要拒絕,不要讓她難堪。

佐骨是個明白事理的人,且先拋去王後是西戎人的事實,單是烏國商市也不能永遠魚龍混雜,欺行霸市之事讓牧民百姓怨聲載道,的確是需要有人來牽頭理理清楚。於是坦然接受了王後賜於的通關玉碟。

“燈火深處是伊家!”

佐骨問了一句,聲音輕得大概隻有他自己聽得到,她苦笑著點了點頭。這讓佐骨更加迷茫,她點頭,顯然是承認她是那夜邀他出去的白衣女子,難道那天晚上赴會的另有其人?

“佐骨公子,伊人尚在他鄉,本宮一定盡全力幫你找回,希望公子能不負眾望,讓烏國百姓平安度冬!”

“草民多謝王後娘娘。”

她回過身,欠身致禮,柔聲問道:“陛下,這兩塊通關玉碟臣妾之所以要給佐骨公子,是想他也因此事受到牽連,並被貝氏家人囚禁過,算做補償,另外是關於鹽政和祭器的,臣妾不敢自作主張,請陛下您來裁決,如何?”

他覷著眼眉,心裏暗想,這個女人,心倒不是那麼狠,並未將四塊玉碟全部拿走,按理,這一切都屬於她的,難道是她在意古嬤嬤剛才的警告?還是不忍貝氏輸得太慘?

“這兩塊玉碟暫時交給貝氏家族繼續保管,如果再出什麼差錯,孤王同樣會收會,另交他人保管!”

貝皊妃哭泣著叩首謝恩,這會,她是真後悔沒有聽他的勸告,隻是,後悔也沒有用,王後拿走的兩塊通關玉碟,是經營香料,黛,皮毛。留下的是任重而利薄的行當,往後,貝氏家族隻能跟納圖家族一樣,過著看似富貴實則一貧如洗的日子。

“罷了,王後身體不適,該回去休息,此事到此為止,日後若是再讓孤王聽到閑言碎語,莫怪孤王無情!”他這般警告,對她,亦是對貝皊妃。

內嘎拉能認清眼前的人時,已經是一個月後的事情,王後極力要求,等內嘎清醒後再理論刺殺康夫人的原因。

雪下了好幾場,先前的還沒有溶化掉,後來的又覆蓋了上去,雪讓整個異域變得潔白無暇,無論是經過仇殺的喀納迪還是讓人心碎的魔域雅爾丹,都安靜了下來。男人偶爾會外出打獵,婦人們則是圍坐在火爐旁,縫補著丈夫和孩子的舊衣襪;或者,燉一鍋爛軟的牛肉湯,等待外出在歸途上的親人。冬天是寒冷但安寧的季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