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羅依笑道:“殿下對自己的夫君還是挺了解的嘛!”

她瞪了克羅依一眼,道:“這是你幾日神出鬼沒得來的結果?”

克羅依的神情凝重起來,眼裏流露出幾分恨意,道:“您的夫君表麵上保持中立,私下裏卻從別處調來大批糧草,運往浩月!”

“你是如何得知的?”她有些驚訝,因為他對王後宮的人防備很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怎會知道這般重要的事情?

“嗟!烏國的男人五大三粗,可在床上很差勁,奴婢無意中聽來的。”說起這些事來,克羅依也是一本正經的。

她略有些尷尬,瞪大眼睛看著克羅依,甚至不太相信自己聽到的一切,是她軟弱,所以克羅依才會想到用身體去交換一點可憐的消息。同是戎族的後人,她又做了些什麼?錦衣玉食地過著娘娘的日子,沒有為戎國爭得半分好處,無奈地揮揮手,讓她們先退下。

呆坐在榻幾上,她並憤怒他那樣做,反而是早有預感。西戎的崛起,攔住了他稱霸異域的路,借機拖垮西戎,倒也是時候;玨夫人已經替他育有一女,小公主今年剛滿兩歲,還有一個即將出生,如果是個王子,按序當為王位繼承人。無論如何,幫助浩月似乎更為合理些,西戎將如何立足?戎戈,你將戎國置於水深火熱之中,尚且不自知!

命運之神一點都眷顧於她,每次都將她推入水深火熱之中,她不曾抗拒過這一切,失去的追不回來,想要的越來越遠,到底要把人捉弄到何種地步才甘心?

“當心著涼!”

男人的聲音讓沉思中的她驚了一跳,這個人的聲音她十分熟悉,卻又陌生的緊。傳來溫暖的鬥蓬帶有他的味道。

“不說話?”他俯下身子,溫熱的氣息在她耳際回旋,西番蓮的香氣沁進鼻端,很香,她卻惡心的想吐。什麼樣的事情,能讓她如此神傷?以至於來人都不知道!

這算什麼,為何每次都要這樣,忽然間上頭的怒氣衝散了她的理智!她起身扯下披在肩上的鬥蓬,冷聲說道:“臣妾無需憐憫!”

“這話何從說起?”他狀似無辜地問她,腦中卻不停地思索這話的緣由。

宮室陷入沉靜,兩人默不作聲,幽眸中閃逝的歉意和黑瞳內氤氳的怒火慢慢減淡了。

她轉過身,一雙烏眸緊盯著他,抬起纖指滑過他胸前的衣襟,淺笑道:“陛下總帶著別人的香氣來找臣妾,難道不怕臣妾聽醋麼?”

多疑的男人,從幽眸裏擠出一絲笑意,似是十分期待的說道:“你會麼?孤王倒是很想見識一番。”

“臣妾要犯起妒來,深宮可就不得安寧了。”她嬌笑起來,違心的假笑,自己都覺得難堪!

夜昆侖轉看他方,暗自尋思:眼前這個外表堅強,內心脆弱的女人,開始學會壓抑自己的憤怒,掩飾自己的心傷,他亦懂,即使不愛,也不希望被冷落。戎稚終就還是個女人,涼開幾日,也是忍耐不住!

“陛下,康夫人昨日來找臣妾,希望臣妾能準她出宮幾日,探望重病的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