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子的嘴角掛有血絲,聽阿靈頓這樣說,哈哈笑了起來,爾後說道:“呸!誰要她憐憫!阿靈頓,你是不是喜歡上她了?嗯?她可是殺死鬆亭的人,哼!薄情寡義,男人真是沒一個好東西!”
再是怎麼樣尖酸刻薄也掩蓋不了怨婦的麵目!她,難道也被男人拋棄過?且不論珠子武功德行如何,單是這如花似玉的容顏,世間男子,有幾個能忘懷?不過,德行修養,或者身出名門才是異域男子選擇妻室的重要條件;一個江湖女子,就算美若天仙,也隻能算做餐後點心,其實珠子也是個可憐人。她口中那個叫鬆亭的女人,大抵跟阿靈頓有著不同尋常的關係。這樣一想,戎稚似乎沒有了想要殺她的決心,鬆開了手中樹枝,心想:這算做是小小懲戒,煞煞她的威風,倒也很有必要。
事到如此,也無話好說,她默不作聲,舉步離開。
“誰要你這個賤人可憐!去死罷!”珠子大喝一聲,拚出最後的力氣,劍人合一,瞬間衝了過來。
她停下腳步,低聲說著什麼,誰也聽不見,珠子的短劍到達她後心時,她向風一樣飄開,舉手拍向珠子的後脖梗,珠子哼也沒哼一聲,直接摔地在上,暈死過去。這一掌,至少可以讓她暈三五個時辰,醒來時一切都風平浪靜了。
“王後,還請留下解藥!”如同鬼魅一般,他出現在眾人麵前。排山倒海的參拜聲中,他的眸光直視她的眼睛,其間,還不忘打量阿靈頓一眼。珠子那句話,似乎在他心裏留下了陰影。
她抬起頭,看了康姬一眼,嘴角含笑,從懷中摸出一個玉瓶,扔到康姬懷中,道:“陛下,珠子姑娘的言語,對夫人多有不敬,臣妾將解藥交於夫人,給與不給,還是由夫人來決定罷。臣妾回宮等候陛下責罰!”說完,她欠身一禮,轉身離開,腳步極為匆促,似是著急離開此地,阿靈頓跟在她身後,感覺十分奇怪,為何要急著離開?
穿過萃瓶湖和小花園,她拐往禦花園東角的榆葉梅林,走路的速度漸漸慢了。時下正值冬雪,禦花園中除了梅林,其他花木早已枯萎,難道她想來觀梅景?他抬頭看看天,黑燈瞎火的,實在是不適合觀景,不過,這倒讓他想起一個頭戴梅枝姑娘,現今,她也在王宮裏,而且,很快他便能見到她。那種奇妙的感覺,一旦觸動,就連他這樣的老江湖都有點按捺不住。
“直走不是更好嗎?”阿靈頓忍不住追問。
“眾芳搖落獨暄妍,占盡風情向小園。梅林,才是最好地方,對嗎?我不喜歡冷冰冰的王宮!”伸直手臂,似有擁抱天地之意,回過頭,她一臉甜笑。
阿靈頓呆在原地,絕美的笑容,是否都會出現在絕美的地方?在他呆滯的視線中,戎稚嗬嗬笑著倒在梅樹底下,一動不動……
夜昆侖的臉上陰雲密布,將從康姬手上拿來的解藥交給真子,彼時,珠子已經被毒折騰得氣力皆無,躺在床上一個勁哆嗦。他頗為無奈地搖搖頭,轉身離開,背後珠子的哭喊聲,像咒語一般,他不得不加快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