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一陣陣撫過血斑劍蘭。
咦,為何樹身又多了一行字?
不孝子:平。
唐轅駐守虎陽關多日,未見一兵一卒前來犯境,他屢呈奏折,請求回青城,或是鎮壓境內起義,送去的折子似乎石沉大海,杳無音訊。
天氣愈漸轉熱,深山裏的毒瘴氣時不時隨風飄來,輕則嘔吐,重則麵色青黑,臥床不起,他命軍醫采集解瘴藥草,解一時之困。同為王族之後,聖上此時的不信任,讓唐軒頗感鬱促,王兄多年的盡心維持似乎也到了頭,這場戰爭並非空穴來風,他開始思量事情的前因後果。
突然之間,唐轅的臉如金紙,冷汗如雨,簌簌而下;他急召來手下大將梅仁靄,將虎陽關守衛事宜交待清楚,飛鴿傳書於沿途驛站,準備良馬,他要親自趕回青城一趟,他再三囑咐梅將軍,對他離開虎陽關的事情保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快馬加鞭趕回泰城,找到他推舉給王兄的六位隱士家中,發現已經被人滅門,六位隱士無一幸免,死狀十分淒慘。他連夜趕緊回青城,潛入北定王府,府上除了老弱婦儒和一些侍衛外,其他人等不翼而飛。噩夢變成了現實,原不王兄才是這場陰謀的主使人!他該如何做?上報朝廷?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瞞天過海?生靈塗炭百姓遭殃,這是場浩劫,是場人為的災難,為首的是自己最最尊敬的兄長。
繞過藥堂回府,藥堂的小二衝出來攔住他,四下看了看,便請他到後堂說話。
這藥堂是他與其他師兄妹兒時的落腳點,堂裏的掌櫃冷雲和小二衷心於他,這一點多年未變。掌櫃在後堂等候已久,見他來,隻示意不要說話。轉開後堂的暗室門,他請小王爺進去,留小二在外守著。
這間暗室是冷悅未嫁時所設,為的是以防萬一,好有個逃生的地方,那時總有人追殺這位冷親王的遺孤。
“大師兄!”冷悅柔弱的聲音自暗室珠簾後傳來,唐轅聽的熱淚盈眶,撲過去一把抱住她,冷悅亦是緊緊摟著唐轅,泣不成聲。掌櫃悄悄退出暗室。
唐轅在親了一口冷悅,道:“悅兒,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大師兄,不好了,北定王要謀反,那天他逼我打開暗室,取走了先王留下的東西,又喂我吃了藥,之後我便睡著了,隱隱聽著你要去打仗,你走後,冷掌櫃送安胎藥來,才想辦法把我接了出來,要不,我早已……”冷悅失聲痛哭,再也說不下去。
唐轅摟著她,眸光繁雜,現在已到生死存亡之際,該盡快做出選擇。
他又該如何選擇?
夜昆侖欹臥在榻幾上,一恨時光不能倒流,二恨馬不生翅;若再快一點,他也能見戎稚一麵,他根本不滿足於阿靈頓拙劣的描述。為何現在還是六月?而不是七月?度日如年,此時他才體會的淋漓盡致。
貴珊王有大批人馬從伽木出城,直奔河西,西戎諸城緊閉,並不阻攔。據斥候回報,貴珊的人馬是趕往魔域雅爾丹;消失在沙漠的兩支騎兵也有了消息,目的,似乎也是魔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