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一個木偶,始終都在被聖王牽著走,到現在還沒回過神呢,緊接著他又給我來了這麼一個重磅炸彈……
萬古的恩怨……
實話,以前,我很想知道,可是經曆了這麼多的事情以後,我又忽然覺得那所謂的萬古恩怨又沒有那麼重要了,這世道如一條不可抵擋的鐵流,生靈對於浩渺的地來猶如恒河沙數,數之不盡,作為其中之一,我到頭來也就隻能在這浩渺的地中掙紮了,做好自己的事情,保護好自己想保護的人就可以了,何必好高騖遠,去管這大地的事情?就像是尋常老百姓一樣,沒事好好工作,好好養家就行,沒事幹喝酒和朋友談論地,討論國家大事,有什麼用?最後還不是被安了一個“屁民”的名頭?何必呢……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下,古人的智慧,最終還是真知灼見!
所以,到了現在,我反而對於這一切的根源沒那麼執著了,這一路走來,我無數次的追尋答案,可走到今日,那答案猶如草芥,不值一提,現在我就想再見我的老婆孩子一麵,僅此而已,走到人生的盡頭,我隻剩下了這一點渴求罷了,多的我也不想想那麼多……
“執迷不悔!”
聖王自是知道了我心中到底在想什麼,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道:“你怎麼還這麼想呢?!你將繼承我的力量,到那時,你會成為這個世界的領袖!”
“而我的意誌也將滅亡,對嗎?”
我輕輕搖了搖頭,道:“到那時,還不是你的意誌在主宰著一切?這地的主人,還是聖王,和我葛中又有什麼關係,我最終不過還是做了一場大夢罷了,不過你放心,我之前與玄珩他們早有承諾,這也是我答應過的事情,你就沒必要繼續和我喋喋不休了,你想做什麼,盡管來吧!”
“翻來覆去,顛三倒四,最終,你還是沒明白我的意思……”
聖王歎了口氣,又重複了一遍:“我想死……力量給你,這力量取之於,留待後人去造福下蒼生,將一切托付給你以後,我想圖個清閑,卸下這萬古的重擔!你還沒明白嗎,你不會消亡,消亡的人會是我!行了,多的不了,就一句話,力量給你,你去待來日,你幹不幹!”
這回我算是聽明白了!
之前我渾渾噩噩,一心就想著與老婆孩子分開了,聽聖王亂七八糟的了一堆,就聽出了他是想死了,其他的也沒敢往深處想,這回聖王的明白,我哪裏還會過多猶豫?當下一咬牙,道:“幹!為什麼不幹!”
“這不就對了!”
聖王道:“但,你須承諾,未來若下興亡時,你須挺身而出,用脊梁骨頂起眾生的蒼穹,這力量取之於,也當用於此,如此可好?”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我未多想,滿口答應,未來恐怕會動蕩不安,我這一次若死了,也就不多考慮了,我所作所為已為妻兒換來萬載太平,已經盡了為人父、為人夫的責任,若我不死,還當繼續戰下去,直到殺出一片太平!
聖人之要求,與我初心並不相悖,我自是沒什麼疑問!
“那好,你先離開這裏吧!”
聖王最後了一句,便徹底沒了動靜。
此刻,光乍破,空隱隱可見魚肚白,樹林外仍舊有悉悉索索的聲音,想來,我在自己的意識空間裏麵並未停留太久,戰場還未打掃完畢呢。
我扭頭,在一片落了積雪的草叢中,見到了宋亞男的屍體。
她飲彈自殺了,子彈貫穿了兩側太陽穴,麵朝蒼,大概在她死後祁連山又落了雪,以至於皚皚白雪已經覆蓋了她的臉,屍體也已經冷透凍僵了。
“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這又是何苦來哉!”
我輕輕歎了口氣,對她心冷,但卻也沒有那麼多的恨,摘下了身上血跡斑駁的征衣蓋在了她的身上,覆蓋了她的臉麵,站在她屍體前,久久不能平靜,最終還是對著她敬了一禮,輕聲道:“你看錯了我,我並非這動亂與罪惡的根源,混跡在這滄桑世道中,我又有什麼選擇的權利呢?最初的時候,我不過也是一個學生罷了,這烽火狼煙與我何幹?這恩怨情仇又與我何幹?我一日三餐入腹,有地方可遮風避雨便心滿意足,到底,我也是一個受害者罷了,你又何必苦苦逼我……你是英雄,你忠義無雙,願意犧牲自己而殺賊;可我呢?難道就是賊了?我也與你一般,若我所生活的故土受到侵略迫害,也願喝幹最後一碗家鄉的酒,為父老鄉親血戰到底!隻是,之前我連自己妻兒親友都保不住,又如何保這下蒼生!沒有家,又何來的大家?所以,我不是賊,我隻是做了一個男人該做的事情而已,隻不過鬧的有些大了,最終隻能用我自己的性命來收場!你,莫要怨我,未來我重披甲胄時,會將你想做的事情全做了,因為那不光是你的責任,也是我的責任。還有,你也不要怪那些修煉者了,存在的就是合理的,修煉者也不是這個世界的禍害,就這麼多吧,未來下興亡時,你且看我……”
完,悄無聲息的離開祁連山。
此時的我,生命狀態非常玄奧,用聖王的話就是,那是逆轉了規則後的死而複生,超越我以往所認識的轉生符文亦或者是輪回力量等,是重新譜寫出來的規則,所以,我自己倒是一時間有些無法習慣這樣的狀態了,不知冷暖,也感覺不到自己還有身體這麼個東西,仿佛我自己就像是一道幽靈一樣,也曾有心將胸口斷裂的百辟刀拔出,誰知聖王卻提醒我不可那麼做,因為逆轉規則保的就是我當時死去時候的形態不滅,這胸口的百辟刀也自然屬於其中的一部分,抽出百辟刀,相當於形態改變了,逆轉後的規則也就被破壞了,到時候我會一命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