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砰的關了門後,樊雲翰背靠著那扇門,這時才覺得自己竟然是連站都站不穩了!
流雲在出了房以後,走到了月亮門後,這才回了頭,輕聲的歎了一聲,可是當她想到了什麼,那剛要抹到眼角的帕子掩在唇角,略略的露了絲羞色。
由於流雲的那番事,樊雲翰竟然是一宿都沒有怎麼睡好,在高榻軟枕,綾羅綢緞的錦繡窩裏,幾次翻身都未能睡得安穩。
才敲了三更的更鼓,他便起了身,自己穿上了衣服,沒有洗瀨用的水,樊雲翰才開了門,就隻見院子裏有兩個堆坐在樹下的幾個小廝,其中的一個見他醒了過來,從地上起了身,便趕緊到了他身邊,極恭敬的道。
“狀元公先在房裏稍等片刻,小的這就雲叫流雲姑娘過來伺候,她剛才來過來著,見您沒起來,剛去了廚房。”
“不,不必。”
樊雲翰神色有些慌亂的攔了小廝,低聲的道。
“你去給我打點水便是了,我不知道在哪兒裏。”
“狀元公說的什麼,伺候您是奴才們的本份,小的這就去叫流雲姑娘。”
說完了以後,那小廝也不待樊雲翰說話,撒腿就往院外跑去。
樊雲翰因為還沒有洗漱,便先回了自己的房裏。
過了片刻的功夫,就見流雲穿著一身淺藕色的裙衫,身姿顰聘的走了進來。
“狀元公起來了。”
言笑豔豔的說話間,流雲已經到走到了樊雲翰的麵前。
見樊雲翰還穿著昨日的那襲舊袍,流雲趕緊轉身到房間的櫃子裏拿了新的衣料,嘴裏還極機靈的說道。
“是奴婢的不是了,昨天忘了把備好的裏衣和外衣給狀元爺備好了。”
樊雲翰這時才發現,房間裏靠牆的櫃子裏,裏裏外外的放著幾套的新衣,料子俱都是極精致的樣子。
流雲捧著裏外簇新的新衣到了樊雲翰的麵前,笑道。
“狀元公,奴婢服侍您換衣。”
他們也都有這些嗎?”
指了指流雲手裏捧著的新衣,樊雲翰麵上很冷,臉上的顏色已經有些微怒了。
流雲看在眼裏,還未說話便淺淺的笑了笑,道。
“那幾個世家的公子早有自己家的奴才送了衣服過來,隻是狀元公想是家遠了些,必是沒有備下這個些的,原不是什麼精貴的東西,隻怕狀元公看不過眼。”
說話間,流雲又是暖暖的一笑,大大方方的捧著新衣,微笑著垂手待立。
樊雲翰眉心皺了皺,掃了兩眼新衣,拂了拂手。
“不必換了,我就穿這身,想是世子不會以衣度人的。”
流雲已然明白了眼前這位狀元公的別扭,便不再多說,將那新衣複又放了回去。
轉回身複又問樊雲翰道。
“狀元公是自己在房裏,還是去與其它的舉子一起用早飯?”
樊雲翰略思量了一下才道。
“我先洗漱然後再說。”
洗漱的時候,樊雲翰的臉仍舊是板著的,一應事由他都未用流雲伸手伺候。
樊雲翰此時感覺非常的別扭,即是因為不適應,也是因為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自己雖然是堂堂狀元卻已經被世子府裏的所有人看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