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想要納她做側妃?
這是納啊!
一個妾!再高貴也是一個妾!再矜持,再尊榮,也不過是太子的妾室啊!
一向是遇事也算是沉得住氣,甚至被人說成少年老成的林菀兒也忍不住長長的歎息了幾聲!
成龍有一部電影,名字叫《我是誰》。記得這部電影上影的時候,林菀兒還是個大二的學生。正在和大學裏的班草張揚談著一場不疼不癢的戀愛。
當時張揚還在她耳邊咬著耳朵說,特意的咬文嚼字的賣弄著他那讀過了半本《盧梭傳》的哲學才情,這是成龍對人性的探求。
哎!
曾經是多麼愜意的小日子啊!
坐在文候府裏獨屬於她的一隅天地,林菀兒望著頭頂上蔚藍色的天空,一身做工繁複的繡裙錦衣,黛墨染過一樣的眉,此時因為想到了前生而緊皺著。
人生有晴有陰。
有時歡笑,有時就得哭泣。
就在看完那部電影一年後的某一天,她和最新上任的另外的一個男朋友一起去爬學院裏的那座海撥還不到六層樓高的小山頭,竟然就摔成了如今這副她如何也不曾想像過的模樣。
她是誰?
是當今文候的獨女!
是可著大燕朝數得出來,排得上前五的待嫁的金枝玉葉!
在弄清了這個不清楚是個什麼朝代,而且連遠古的先聖也都不再是堯舜禹湯,不再是孔孟之後,林菀兒徹底的被這個不知道是哪個時區裏的世界給顛覆了!
就在十二年前,在一個叫做平安的小鎮子裏,當時的武王,文王,驍王還有當今的聖上四個人“四王定鼎”,當今聖上麵北稱帝。
而這片亂了四五百年的大陸,也終於贏來了難得的安寧。
可是,可但是,就在四王定鼎的時候,四位王爺也立下重誓,有生之年永不相見!
否則便視為三王之敵。
三王可伐之,伐之者即得命於天!
這是多麼狗血的契約?
就因為這個契約,她從睜了眼起就沒有見過那位據說風骨如魏晉名士,又是文采卓絕的父親,還有據說是極多病的母親。
不過,這像是也可以理解,誰家的女兒二歲多就被抱到了皇城裏做質子,估計哪個媽也不會再有什麼舒心的日子過的。
手支著下巴,半伏著涼亭的漆朱闌幹,林菀兒越發的犯愁自己現在的處境。
當初那個文王,也就是現在的這個文候的父親能把她和哥哥,狠心送到了京城裏,現在若是她跟文候大人說,自己不想嫁太子,不想做側妃,估計也是浪費紙張罷了。
以她對那個她知道的少得可憐的候爺父親的了解,極有可能就是這樣的說的。
皇帝仁厚,待你們兄妹二人一向如若親生,你們兄妹二人切不可嬌縱任性,肆意亂行,謹之,慎之。
哎!
重重的歎了口氣,林菀兒複習了幾遍自己看過的宮鬥劇,也沒有找出什麼好法子,索性……
索性就伏著闌幹,閉著眼,吹著暖暖的夏風,身邊又有漂亮的丫環打著扇子,於是,林菀兒這麼苦惱著的……
睡著了!
等她睜眼了的時候,已經近到中午。
太陽曬在身上已經有些烈了,就連亭裏也像是要呆不住了,一陣的熱浪滾滾。
稍有些陰涼的枝幹繁茂的大樹下,小蟲越發叫得歡暢,倒像是它們完全不在乎這著了火一樣的天氣似的。
歎了口氣,林菀兒仍舊伏著沒動,懶懶的又接連歎了兩聲,半點的法子也沒有想出來。
“郡主,”
林菀兒回過頭,見自己身邊伺候的大丫環拂朱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樣站在廊角。
林菀兒看拂朱臉色為難,就已經猜中了幾分,又是那些折騰人的法子,這位公主殿下也不嫌這些手段低劣了些。
林菀兒實在不願意叫這位公主大人一聲嫂子,人家也未必想要聽,一心的念著的是自己是當今聖上的女兒,是嬌貴的公主殿下,眼裏哪兒有她啊!
呃,這麼說也不對。
心中略略的腹誹了句,倒是像現在這種時候,也就是每當身嬌肉貴的公主殿下覺得自己不痛快的時候,肯定會想起她這個占了候府一隅之地的郡主。
林菀兒抬了抬眉,語氣淡淡的問了句。
“怎麼了?”
“廚房說,您的午飯還沒有準備。公主要吃百花養顏湯,他們和公主府那邊的廚子都在忙著,可能還要再等些時候,才以來得及做午飯。”
“算了,別管它了。”
揮了揮手,林菀兒望了眼一牆之隔的公主府。
這種事情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自從公主嫁過來,已經折騰了一年多的時間,林菀兒真是佩服極了大哥的溫柔內斂的性子,還有一身君子般的修養,要是她,早就翻桌了。
又歎了口氣,長長的吐了吐心中的不快,林菀兒特地的吩咐了句。